對他的真誠贊美,凱西的回應是嘴角抽抽:“我又不是第一次穿。”他叫她過去,她就過去?怎麼可能,他又不是賴安哥哥,剛才還把她欺負的那麼狠。
在*琴海被他從箱子裡撈起的那段同船日子裡,她的服裝都是由姆拉親手包辦的清一色比泰多王族服飾。那些還更漂亮呢,怎麼不見他說。
伊茲密也不跟她計較,他在欣賞得心滿意足後,執起她的手來,卻意外發現那竟然是涼涼的,於是深感不滿地蹙眉吩咐侍女:“拿件厚些的外套來。”
“是。”
隻是他連等上這麼一會兒都等不及,索性就脫下自己的那件厚實外套來,把這大上好多尺寸的禦寒物給她嚴嚴實實摟上,又細心地給她在領口紮好綁繩。貨真價實的羊毛成品,也不知道工匠是怎樣處理這獻給尊貴王子的貢品的,總之凱西是連一點異味都沒聞到,倒是溫暖極了,而且裡料非常柔軟。她滿意地往裡縮了縮,鼻端立即就敏[gǎn]地嗅到股熟悉的乳香味。
那是伊茲密最常用的熏香。
凱西眨了眨眼,又密又長的金色眼睫撲閃幾下,用最沒誠意的方式算是對這番體貼表達了感謝:她才不會傻到拒絕去挨凍呢!鬧脾氣也要看場合,在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之前,保存體力鬆懈對方戒心、暗中尋求出逃機會、懂得把握最佳時機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伊茲密也被她的模樣給逗笑了:不為其他,就為他們倆無論在個子和骨架結構上都相差甚遠,於是這件剛到伊茲密膝下一點的外衣披在凱西身上,完全可以當做曳地長裙來穿;垮下來的肩膀部分就不說了,最引人注目的是袖子部分,硬是多出來長長一大截,凱西正在努力把手從裡麵伸出來,但當她好不容易把多餘的部分給紮上去了,卻一個不小心沒抓穩袖沿,袖套頓時毫不給她半點麵子地、“刷”地一下又全數滑落。
凱西:“……”
就連訓練有素的侍女都險些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隻見她們頭低得越來越厲害,好遮掩住忍笑忍得顫唞的身體。
當眾出醜的凱西被他笑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抬頭睨了他一眼,表麵上木著臉,心下惱羞成怒地開口抱怨:“有那麼好笑嗎?你要不要也穿上原本預定給我的那件試試看?保證效果更好。”誰讓他肩膀那麼寬,手臂那麼長,身形那麼高的!
伊茲密:“……”
這事情可行性完全為零。
伊茲密很紳士地牽著她的手往船中部的艙房走以防她被過長的下擺絆倒,而無論是在二十世紀還是在三千多年前的密諾亞,凱西都習慣了被這樣對待,倒不覺不妥。她全然沒意識到此時離紳士風度的誕生都還好幾千年呢,而路過看到這一幕的人們都不禁在他們背影消失後竊竊私語,既是欣慰,又是感嘆:王子的戀情終於成功了。
“我們這次要先到哪裡停泊?”凱西突然出聲問。
“一路北上去比泰多治下的多內港停泊,跟父王會合。”伊茲密話音剛落,奈肯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手裡還抱著隻灰不溜秋的鴿子:“王子,路卡的信鴿到了。”
“喲,路卡。”凱西一聽就立刻反應過來,那為比泰多人通風報信導致她被綁架的罪魁禍首絕對非他莫屬。她意味深長地哼哼幾下,醞釀著準備秋後算賬,這會兒也沒多說,隻淡定地看著伊茲密。他毫無避諱她的意思,當著她的麵就大大方方又不慌不忙地攤開了羊皮卷,也不知是看到了什麼內容,他微微蹙眉,垂眸衝奈肯果斷下命:“讓他們把速度加到最快,依照路卡的消息,密諾亞海軍要往這個方向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