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比泰多城塞中找城守要了量最穩固的車輿臨時改裝成舒適的軟轎。
戰車經驗豐富的奈肯興致勃勃地自薦上前擔任車夫,伊茲密沒有拒絕,反倒自然而然地窩在這對他來說顯得太過狹小的車身上,讓軟綿綿的凱西能安然偎依著他這個會自動發熱的靠墊。
他們的軀體親密無間地貼合在一起,沒留下哪怕是一點縫隙。
隨著車隊的行進,伊茲密有些甜蜜地發現,她被他納入懷中感觸到火熱的體溫時,會停止輕輕的顫唞、主動往更深處乖巧地蹭蹭,甚至連斷斷續續的囈語聲都沒那麼急促了。
無疑是一個天大的驚喜。
縱使眼簾緊闔,她敏[gǎn]的鼻端嗅到了自他衣物和肌膚上傳來的,熟悉的乳香的味道。
喚起令她安心棲息的記憶,不由自主地回饋以與之相應的、親昵的依戀姿態來。
哪怕是孩童時期,也不曾坐過這類飽受貴族女性青睞的、軟乎乎的座駕的伊茲密這回卻甘之如飴地擠在這上頭。代價也是有的,除開勃發卻不得不按壓下的生理欲丨望外,便是兩條修長有力的腿在委委屈屈地盤坐一天後,難免會因血液循環不暢而麻痛得一時難以起身。
但他甘之如飴。
這一路上的感受對他來說既幸福,又煎熬。
幸福的是心*的人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溫柔地任他放肆地摟抱親吻;煎熬的是無計可施的他隻能眼睜睜地看她的身體狀況由於隻能進食少得可憐的流質食物而日愈況下,原本還帶著點可*的嬰兒肥的臉頰消瘦下來,無形之中褪去最後一點稚氣,尖尖的下巴和精致的五官都恍然間變得越發成熟嫵媚了。
還好,明日就能抵達哈圖薩斯了。
醫術高超的禦醫們一定會有辦法的吧。
噩夢連連的凱西像是墜入深不見底的深淵中,視網膜上如同被安裝了一台壞掉的錄像播放器,反反復復地播放著吉坦達修那粗壯的脖子乍然噴湧出大量猩紅血液的可怖場景,以及他猙獰得仿佛下一刻就要脫眶而出的眼珠子。
爸爸媽媽,哥哥姐姐都救不了她。
一遍又一遍地重演當時的情景,感受著手中機械般揮舞著匕首、嗤啦一聲將血肉流暢分離,凱西也從最初的恐懼,變到之後的麻木,再到最終的堅毅。
她不後悔……
她之所以會不適會難受,是因為一條同類的性命在她的舉動下化為烏有。
可她也清楚,對方根本就是死有餘辜,自哀自怨和愧疚純屬感情泛濫的自尋煩惱。
吉坦達修但凡有好心地給她留上一條退路,就不會把他自己送上絕路。
弱肉強食是世間的規則,她要想在家人同意的情況下站到伊茲密身邊與他共同迎接濤濤風雨,要擔當起達瓦安娜這個稱號,就必須堅強起來。除此之外,還要積極汲取大量知識提升自己,這樣即便是將來神女身份的謊言遭到揭穿,她憑借自身的能力也足以匹配伊茲密,不至於被流言和彈劾擊倒。
如果說,身為利多家的寶貝麼女她有條件去撒嬌、去任性、去脆弱、去尋求安慰……不對,她從來也是令父兄驕傲的女兒!
伊茲密或許可以護她一生,可她不想無限製地消耗這份情感,有朝一日無可奈何地變成他沉重的包袱。
既然命運仁慈地賜予她選擇的機會,指點了她前進的方向,她就不會再懼於承認這份*意。
她要向所有臣民證明,她能扛起責任來;要向伊茲密證明,他的眼光非常好;還要向二十世紀的家人證明,她的選擇沒有錯,哪怕一個人也能適應環境過得很好;最後,要向自己證明,她能克服一切困難,收獲甘甜的果實。
她可以做到的!
一直安心躲在親人或*人的羽翼之下的話,她不會成長:沒有必要也沒有機會。
說來也奇怪,在她領悟到這點後,那些張牙舞爪、麵目可憎的幻像亦在不知不覺中煙消雲散。
想通了,也下定了決心後,豁然開朗的凱西開始心安理得地呼呼大睡——在逃亡的日子裡她連睡都不敢好好睡,偏偏還遇到吉坦達修這意外的一茬把她給折騰得夠嗆,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在未來的忙碌時光到來之前,合該補補睡眠養足精神才對。
殊不知外界因她的不省人事而炸開了鍋,一向淡定優雅從容的伊茲密王子整整瘦了一圈不說,還把王宮裡的所有人都折騰得瘦了一圈。
倒是好整以暇地圍觀全程的蘇皮努利烏馬士摸著下巴上的絡腮胡子、能親眼目睹這最能擺架子氣死他的兒子前所未有的炸毛姿態,不知為何心情大好,就連剛剛去地牢處決掉冥頑不化、居心叵測的烏利亞引發的淡淡惆悵和傷感都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