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母親實在不給女兒活路,策王府那一日,明明那麼多人親眼見著,母親卻可以顛倒黑白,不問是非,護著妹妹,把我推出去擋刀。
女兒好想問一句,為什麼?難道,我蘇綰寧,就不是你的女兒嗎?”
綰寧一番話說得又急又快,根本不給她們打斷的餘地,但是每一個字都讓人聽得清楚。
她的聲音也不大,除了亭子裏的幾個人,外頭候著的丫鬟婆子都聽不到。
她還想讓蘇雨瀾嫁給恒王呢,這件事,隻要拆穿她們,然後在宋老夫人麵前賣慘就好。
至於宋老夫人相不相信,都無所謂,隻要她受害者的姿勢擺正確,等有一天她的身份曝光,宋老夫人再想起今日這一幕,自然什麼都明白了。
而且還會對她分外疼惜。
到那時候,她還得感謝吳氏這一場的安排。
吳氏愣住。
明明矛頭都已經對準宋老夫人了,為什麼到最後變成了控訴她。
而且,還條理清晰,把整件事情都說了個一清二楚。
還有最後那句“不是她的女兒嗎?”,實在聽得人心驚膽戰。
吳氏有一瞬間的慌亂,也僅僅隻是一瞬間,就穩住了心神,理順了思路。
不過,對自己居然被一個毛丫頭唬住了,有些懊惱。
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再故技重施就要露餡了。
原本她們的話裏也沒有明確說綰寧的什麼錯處,不過是明裏暗裏的暗示,想讓宋老夫人誤會綰寧。
誰能想到綰寧這麼剛,直接簡明扼要,不僅說清楚了她們囫圇著模棱兩可的真相,而且態度半點都不咄咄逼人。
而是一副被逼無奈,受到巨大委屈隻想要一個公道的低姿態。
“你這孩子,怎麼還哭了呢,這可是恒王府的家宴,被大家看到,傳出去,怎麼得了,快擦擦。
我們不說這個事了,有什麼回去再說,再外頭可不是自己家,想哭就哭。”
吳氏說著遞過去一塊帕子。
綰寧不客氣地接過來,擦完鼻子還給她。吳氏十分嫌惡,但礙於宋老夫人在,還是接了過來。
繼續說道:“母親知道你受了委屈,好了,快別哭了,回去了母親讓廚房給你做好吃的。”
吳氏避重就輕,完全不提她們剛剛說的那些事情,企圖把這件事翻篇。
但是,宋老夫人也不是傻的,聽完綰寧剛剛的話,看著吳氏目露狐疑。
她還是太相信吳氏了,綰寧把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她都僅僅隻是狐疑,沒有把人往別的地方想。
察覺到她的目光,吳氏低著頭,“深刻”地自我檢討了一番。
通過吳氏的三寸不爛之舌,扯了些有的沒的,好歹把這件事圓過去了。
雖然漏洞百出,但是一旁的蘇雨瀾和綰寧都沒有再說話,似乎不傷大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宋老夫人沒有再細問,深深地看了綰寧一眼。
綰寧微微低著頭,眼圈紅著,卻沒有再哭。
她可以指出吳氏話裏的漏洞,從而趁熱打鐵直接在宋老夫人麵前,把策王府的事情掰扯得清清楚楚。
但是她沒有。
因為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