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看她的回答,有些摸不清她心裏想什麼。
不過現在,她料綰寧也翻不起什麼浪花。
別說綰寧,就是國公府,在皇權麵前,也得讓路。
所以吳氏非常放心綰寧去國公府。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吳氏還是明裏暗裏敲打了一番。
讓綰寧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一副為她考慮的樣子。
綰寧非常乖巧聽話,一一應下了,吳氏非常放心的離開。
隻是出去之前,看著這一院子的東西,眼中還是閃過一陣肉疼。
罷了罷了,好東西以後都會有,還是大事要緊。
不是吳氏眼皮子淺,實在是宮中給出的東西都太好了。
入夜,綰寧早早的閉了門,說是今天累著了,要早些歇息。
吳氏立馬吩咐了人,不許來打擾。
在她看來,隻要綰寧聽話,什麼都好說,現在綰寧這麼配合,她更不會節外生枝。
今兒是五月二十五,已經到了下旬,夜裏沒有月亮,隻有微弱的點點星光。
這幾日的京城,夜裏都悶熱的很。
半夏把四周的窗戶都打開透風。
綰寧坐在窗前點著一盞燈,寫寫畫畫著,她在理順如今可用的人物信息。
想到吳氏說的話,吩咐了半夏明日一早便去國光府。
不用說,國公府現在肯定非常擔心。
老夫人平常不理事,今兒那麼快知道消息,一定是策王那邊的動作。
這件事策王沒有招了,想推國公府出來。
相信有了上一次她去國公府對老夫人說的那些話,老夫人不會輕舉妄動,隻要老夫人心裏防著吳氏,其他的慢慢來。
現在事情到了緊要關頭,她得和國公府通好氣,別讓國公府做無謂的犧牲。
鷸蚌相爭,她要做那個漁翁。
夜寂靜,窗外有一陣風吹過。
綰寧抬頭就看到君逸站在窗口,隱在燈後的陰影裏,從其他角度看不到。
綰寧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的往四周看了一眼。
丫鬟們都下去了,半夏杜若在門口守著,院子裏也沒有人。
這才鬆了口氣,看向君逸,低聲道:
“你怎麼來了?
怎麼這個時候過來?
被人發現可不得了。”
君逸一身夜行衣,很明顯就是偷偷摸摸的入了府。
他現在這幅健康的樣子出來,如果被人看見,後果嚴重。
君逸直直的看著綰寧,嘴唇緊抿著,沒有說話。
眼神裏情緒複雜。
綰寧起身,關了對著院子的一扇窗。
回過身來,對上君逸的眼,綰寧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虛。
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知道君逸為何而來。
皇帝要納她為妃,她確實之前答應君逸了。男子,應該都介意這種事吧。
雖然隔開那麼遠,但是隻一個眼神,綰寧就能感覺得到君逸的怒氣。
“我……”
君逸走過來,在綰寧麵前三步遠停下。
綰寧不敢看他。
就在她以為他要質問她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或者責怪她為什麼會不小心落入別人圈套的時候。
她耳邊落入了一道認真又篤定的聲音:
“綰綰,你別怕。”
綰寧抬頭,對上君逸直白的眼神,神情愣怔。
“綰綰,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