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握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真細,皮膚涼涼的,像一件上好的白玉瓷器,他不敢用力。
綰寧嚇了一跳,飛快的把手抽出來,
“好,改日我出去,讓盧大夫看看。”
君逸看著自己落空的手掌,神情一怔,耳邊聽她答應,心中一下又高興起來。
“好,我會安排好。”
說完,他起身,往後退了一步,生怕自己剛才的動作令綰寧不喜,以此來表明心意。
“哦,那,綰綰,我走了。”
“哦哦,好的。”
綰寧應聲,眼神卻閃躲。
燈下,她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微微側過去,肌膚瑩潤如玉。
一雙剪水秋瞳盈盈發亮,美得讓人心顫。
君逸往前一小步,在綰寧腳邊蹲下來,抬頭看她。
“今天也是想你的一天,並且明天持續想你。
你也可以想我,我很大方的,隨便想。”
綰寧向他看過來,就見他展眉一笑。
而後站起來整個人往後退去,退到窗前,身體一躍,翻了出去。
綰寧看著窗口,久久不能回神。
她一手捧住自己的心口,感受著自己失了規律的心跳。
腦子裏浮現幾個字:
怦然心動!
子時三刻一過,六月初一,悄無聲息的就來了。
宮中。
禦書房外響起三聲梆子,正在處理政事的皇帝抬頭看向窗外。
外頭,是一片漆黑的夜色。
皇帝問在門口候著的公公:“什麼時辰了?”
公公兩步上前,彎腰恭敬回答:“回稟陛下,已經過了子時了。”
皇帝:“哦,六月初一了。”
公公恭敬回答:“是的,陛下,六月初一了。”
皇帝從龍椅上站起來,走到窗前。
禦書房外的廊下,掛著燈。
看向遠處,宮燈之上,一片漆黑。
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
有一陣微風吹來,帶著絲絲涼意,在夏夜裏甚是舒爽。
沒有任何要下雨的跡象。
皇帝抬頭看天,想到六日前,欽天監趙硯臣說的話。
若蘇家大小姐入宮,六月初一上天必有警示。
皇帝笑了笑,顯然是沒有把這種事放在心上。
這種無稽之談,一看就是忽悠人的把戲。
他不過是想看看,背後操控這一切的君策,能做到哪一步。
君恒把人送入宮,君策肯定不會無動於衷的。
那麼大手筆,還拉出了老天爺出來做筏,除了君策,他想不到還有誰,有這個動機,有這個能力。
現在,他要看看,他這個二兒子君策,準備如何收場,又有什麼說辭。
嗬,六月初一有警示,六月初七有天罰,這種話,虧他想得出來。
皇帝很期待,君策會利用這件事做到如何,希望,不要讓他失望才好。
皇帝收回目光,腦中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副了然於胸的表情。
站在上天視角看底下的人鬥來鬥去,冷眼旁觀的模樣。
仿佛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上位者天然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皇帝回到龍椅上,繼續批閱奏章,直到夜深沉,才在隔間睡下。
睡前特意去窗口望了望,對麵廊下的宮燈都下了,更顯得夜色漆黑如墨。
皇帝困倦,腦中想著事情,上了床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