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既然服,那誣告的事不能姑息,否則後人效仿,法度何在?
按照大周律法,誣告朝廷官員,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三十大板……
吳氏一聽,心驚肉跳,猛的抬頭。
一想到三十大板落在自己身上,便不由得身體發抖。
她剛才說,如果錯了,一應結果由自己承擔,和國公府沒有關係,她甘願負荊請罪,就是為了躲避刑罰。
但現在京兆尹公事公辦,她沒有任何辦法,而且不能求饒。
現在蘇錚的形象已經很差了,若是她誣告了國公府,誣告了自己的女兒,整了這麼一出大戲,卻什麼事都沒有,不能服眾。
本來就是她有錯,她若還求情,就不知好歹了,敢做不敢當,蘇錚的名聲怕是要跌落穀底。
所以這三十大板,她必須得受著。
京兆尹大人發了話,立馬有官兵上了長凳,還有兩個高大的官兵手拿大板立在一旁,那凶神惡煞的模樣,看的吳氏瑟瑟發抖。
俗話說,不見棺材不掉淚,吳氏現在見著了,心中的恐懼驚慌被放大,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看了綰寧一眼,企圖綰寧能說些什麼。
然而,綰寧視而不見,一個勁的抹淚,什麼都沒說。
身後傳來同情綰寧的話。
吳氏心中恨極,明明要打板子的是她,但是被人同情的卻是蘇綰寧。
還不等她琢磨什麼,便有人來拖著她趴到了長凳上,吳氏跪久了,腿腳發麻,哪裏受得了官兵的粗暴,表情痛苦。
眼睛瞥見一旁的大板,正想著要不要向綰寧求情的時候,身後的板子已經打了下來。
“啊……”
堂前傳來吳氏的痛呼聲,隻一板下去,吳氏便痛得額頭冒出了冷汗。
比板子更痛的,是此時此刻,吳氏的屈辱。
從前都是她打別人,哪裏有別人打她。
“啊……”
又是一板子重重的打下來,府衙這些官兵打人,可半點都不虛,吳氏這兩板子是挨得結結實實。
吳氏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這樣的罪,要麼隻是那些小妾給她一些氣受,要麼是蘇雨瀾不聽話,她心裏有些不舒服,或者是在磋磨綰寧的時候,覺得還不夠狠,都隻是一些腦袋裏的煩惱,但是身體上的痛,她沒有這麼受過。
哪怕上一回貶妻為妾,也隻是蘇長榮在言語上的傷害。
吳氏從來不知道板子打在身上這麼痛,第三板下來,她已經受不了了。
但是打板的官兵可沒有手軟,堂前傳來吳氏一聲又一聲的痛呼。
在第十大板打下去的時候,吳氏終於忍不住,放下了所有的驕傲,涕泗橫流地看向綰寧,求她:
“寧兒,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讓他們別打了。”
事情一旦開了口,接下來做起來就容易多了。
“寧兒,姨娘知錯了,姨娘不該誣告你,不該誣告國公府,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姨娘錯了,寧兒,求求你,姨娘……以後再也不敢了,姨娘以後一定吸取教訓……”
吳氏無與倫比的道歉,實在是太痛了,比起身體上這些清晰的疼痛,她覺得從前那些痛苦簡直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