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長風來,院子裏梧桐落了一地枯黃的葉,被雨水打濕。
綰寧頭埋在君逸懷中,抱著他的胳膊,哭了許久,哭夠了,才從君逸懷中起來,吸了吸鼻子,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看著他。
君逸掏出手帕,歎了口氣,替她拭淚,心疼又無奈的開口:
“都哭成小花貓了。”
綰寧不好意思的揉揉眼角。
君逸:“別動,一會再把眼睫揉進眼睛裏去。”
綰寧聽話的放下手,任由君逸拿著帕子,輕輕的印幹了她眼角的淚漬。
“心裏可還難受?”
綰寧搖頭,“不難受了,我很欣慰。”
君逸笑了笑:“嗯,那晚上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吧。”
綰寧吸了吸鼻子,“你這會來國公府,走的正門,應該許多人都瞧見了,還不知道那兩位會怎麼想,若是晚上我們還一起出去,怕是更惹人注目。”
君逸頓了頓:“是我想得不夠周到。”
他光想著帶綰寧出去散心了,那些人他不怕,隻是若被盯上,畢竟麻煩。
綰寧看君逸臉上露出自責的表情,心頭微動。
“我明白的,你有這份心意,我已然很高興。
君逸聽她這麼說,鬆了一口氣,對綰寧更是愛重,她懂他的。
他臉上露出感激之情,“那我多陪你一會兒。”
綰寧看他認真的樣子,心中歡喜,撲哧笑出聲來。
君逸不明所以,撓了撓頭:“我是不是……很傻。”
綰寧:“有點。”
君逸看了她一眼,略微低頭:
“我好像做錯了好多事,上一回還大老遠的帶你去遊水,雖然我們是未婚夫妻,但到底沒有成親,是我後知後覺了。
還有以前常常夜裏翻牆來見你……,我……好像做錯了好多事情。”
君逸一邊說,語氣越來越低沉。神情無措又無奈。
綰寧看他一副做錯事愧疚的樣子,看起來是真的對這件事上心了,反握住他的手:“你別這樣想,我都明白的。
帶我去上山郊遊,是想多給我一些新奇的體驗,想帶我出去吃好吃的,是想要讓我高興,你來看我也大都是跟我商量事情。
從禮數來說有點不周全,拋開這一點來說沒有什麼不對。這些事也無傷大雅,對於我來說更不是什麼原則上的問題。
人不可能從一開始做任何事都麵麵俱到的,我們長大都是跌跌撞撞。
你說的這些思慮不周破壞禮數,我心裏並不大在意。相反,你處處都是為我,我心裏很感動。”
君逸從小,便離開了他的母妃。後來更是獨自開府居住,對於感情的處理是一片空白,這種事,也不可能有人來教,他也沒有榜樣可以學。
她感受到了他的一腔赤誠,至於其他的,又有什麼關係。
到現在為止,除了一些她並不在乎的禮數問題沒有注意,其他的事,君逸都在幫她,沒有半點對她不好的地方。她何至於吹毛求疵要君逸做到十全十美。
其實,她和君逸是一樣的。
對感情不會表達,也不會處理,不知道怎樣是對怎樣是錯,有時候哪怕做錯了,都毫無察覺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