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綰寧明明一介女子,但是剛剛那一下給他的壓迫,比他父王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時候的李清雲還不懂,什麼叫掌控一切的篤定。卻對眼前的人生出了敬佩之心。
無論如何,對方確實讓他刮目相看。
李清雲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綰寧也沒有催,她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輕輕啄了一口,是君逸府中慣常備著的南鬆雲霧,她第一次在逸王府喝著的時候就覺得香氣特別,之後出門,君逸都會給她帶著。
一旁的杜若全身警惕,注意著周圍的每一絲風吹草動。
過了一會兒,李清雲回過身,桌上的茶已經涼了,他舉杯而起,一飲而盡,然後看著綰寧,開口道:
“本王無論你是誰,無論你什麼身份,本王隻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大周和西涼息戰,兩國安寧。”
綰寧微微一笑:“我和二皇子的想法,是一樣的。”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李清雲語氣柔和了許多,沒有了剛剛一見麵的疏離和警惕,綰寧知道是她剛剛說的那些話起了作用,她正在和李清雲建立信任的基礎,很顯然收效不錯。
綰寧看著李清雲,目光沉靜,卻沒有說話。
李清雲有些急了,想說什麼又有些躊躇,看得出來,他很努力的在控製情緒,不讓自己失態。
看起來,確實是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把綰寧當成了救命稻草。
綰寧心生疑惑:如此輕易便說服了嗎?那這二皇子,前世確實死得不冤。
生在皇家,沒有人和勢護著,再沒有城府等於短命。
她看向李清雲,一字一句的開口:
“這就要看二皇子願意為此付出什麼代價,做到什麼地步了。”
李清雲皺眉,“蘇小姐此話何意?”
綰寧:“二皇子應該知道,西涼和大周邊境不寧,是西涼不斷進犯,大周才不得不派兵駐守,隻要西涼有友好之意,大周必定不會與西涼為難。”
西涼在西北方向,中間隔著玉門關,兩國交界是漫無人煙的戈壁和沙石之地,與大周腹地的距離萬裏之遙。
大周主動攻打西涼,路途遙遠,一路上一旦遇到沙塵暴天氣或者糧草跟不上,在路上都不知道要折多少人手,完全是費力不討好的行為。
這筆買賣不劃算,她看得清,皇帝也看得清。
所以隻要西涼安分守己,大周幾乎不會對西涼出手,因為對西涼出手工程浩大,勞民傷財,卻收效甚微。
西涼遠在西北,大周富庶,西涼並沒有什麼東西是大周非以舉國之力,滅之而得。
西涼也有國寶,那便是汗血寶馬,隻不過這種東西,雖然西涼把控甚嚴,但是依然有很多途徑可以得到,實在犯不著以犧牲邊境安寧為代價。
李清雲麵色十分難看。
綰寧說出這些話之後,他眼中有明顯的掙紮,但是卻沒有詫異,說明這一點他自己也看到了,也是這樣想的。
隻不過站在他的立場上來說,大皇子有權有勢,他要扳倒大皇子,如蜉蝣撼樹,勝算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