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零 人至賤則無敵(1 / 2)

蘇青黛本就知道這雞缸杯是真物,知道這江教授打的好算盤,估計早看出這雞缸杯是真東西,卻想騙自己這東西是假的,然後以底價收回去。

這在古玩界本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主人自己打眼看不準,別人底價買走你的東西並不算違了規矩。隻是這江教授太沒有職業操守,別人好心請他來看東西,他卻用這種卑劣手段想要訛別人手裏的真東西!

蘇青黛氣得不輕,一時倔脾氣上來了,一屁股坐在對麵的椅子上,也不管楊叔成一臉尷尬,憋著一股氣就想著和這江教授對著幹!

那江教授料不到蘇青黛居然真的看出來這東西是真的,還一眼就看出他的伎倆,分明是不給他台階下,他好歹也是世博館的專家,怎麼能受此羞辱?

偏偏蘇青黛臉上帶著諷刺的笑,讓他更是覺得刺眼,惱羞成怒,他一拍桌子,怒道:“我說它是假的就是假的!”

想不到這江文欽還如此嘴硬,明明是真東西他硬要說成是假東西,簡直是不要臉。蘇青黛一陣氣結,怒極反笑道:“空口白牙的話不可信吧?難不成您說的就成了真理?證據呢?”

江文欽的眼中閃過一抹戾色:“我的話就是證據!”

江文欽自然是豁出去了,這種打臉的事情若是傳出去,他根本不要在古玩界混了。好在因為老師的關係,如今他在古玩界的地位非同往日,隻要他一開口,他要把這鬥彩辦成假貨,誰也不敢異議!

蘇青黛不敢置信地看著江文欽,怒火騰地往外冒,恨不得指著這江文欽的鼻子罵人。

這人居然如此不要臉,人怎麼能無恥至斯?這種為了自己利益就不惜代價損害他人的沽名釣譽之輩,居然進了北京大學做教授,還是博物館的專家!

楊叔成這會兒也看出不對勁來了,隻是料不到這江文欽居然這般無禮,還如此欺負一個小輩。

而且他說出來的話實在是讓人太震驚,即便是江教授的師父於老先生在此,也斷不敢如此大言不慚地說自己說的話就是證據。江文欽這話,擺明了是不要臉了。

一旁站著的那個年輕男子歎息一聲,在蘇青黛身後壓低聲音開口道:“你鬥不過他的,這人人前一套背後一套,不知道坑了多少人了。他在古玩界地位極高,身後的勢力也龐大,幾乎沒有人敢違拗他。”

蘇青黛聽了這話,驚疑不定,本來以為他不過是看到雞缸杯起了貪念,卻不知道這人居然是個慣犯!如此肆無忌憚,卻因顧忌他的身份,沒有人動得了他!

蘇青黛並不怕他,如今在北京這地兒有趙家罩著,她也沒有多少顧忌,隻是想到楊叔成若是開罪了江文欽,恐怕之後的路都不好走。頓時忍下心中的怒氣,微微點了點頭。

“既然江教授堅持說這東西是假的,我也不想再同你爭了。這東西或許在江教授心中隻不過值三五百塊,但是在我心中卻值三五千萬。既然是假物,我也不打算出手了,留著我自己把玩吧,江教授來給我掌眼,實在是辛苦了,這是一千塊錢,算是麻煩教授了。”

蘇青黛的話說得滴水不漏,甚至從包裏掏出整齊的一疊綠油油的鈔票的時候眼睛都不眨,直接將一千塊塞到了江教授的手中,那雞缸杯也順手就收到了自己的背包裏。

蘇青黛這一番話,說得江文欽頓時臉色通紅,想不到這女孩子一出手就是一千塊,眼睛眨也不眨,看樣子家裏也不是缺錢的,又看到她把雞缸杯收起來,心中頓時大驚,這麼完整的一個成化鬥彩就這樣失之交臂,他如何甘心?

“蘇小姐既然不放心,不如讓我拿到古玩協會去用專門的儀器檢驗檢驗?”江文欽穩下情緒,想著如何將這雞缸杯弄到手,隻要入了他的口袋,就別想再摳出來。

他認識一個作假非常厲害的人,隻要是到手的東西,就沒有做不出來的,而且做工精細,絕對和真物沒有一點差別,除非打碎了東西看瓷胎釉色,否則絕看不出端倪。

江文欽見蘇青黛一臉堅持,想來和那些玩古玩的人一樣,打眼了不認賬的那種,除非專業儀器測出來以後看到檢測表才會甘心。所以他便覺得這事十拿九穩,先把東西弄回去,到時候再來一個調包計,就萬事大吉。

他卻想不到蘇青黛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聽了他這個建議,蘇青黛眼中露出一絲果然如此的神色,嘴角勾起,輕笑道:“江教授都已經斷了這鬥彩的死刑,您又說您說的話就是證據,那我也不用再多此一舉去檢測什麼真假了,這東西是假物,我也不缺那一千塊錢,我還是自己留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