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聲不吭,但是卻不停地在擦眼淚。

就這樣看著他,冉西語仿佛過了兩個世紀那麼漫長,心髒也疼了那麼久。

她慢慢走過去,看著低著頭的他,小聲說:“我們以後會有家的,會有的。”

說完之後,用手背擦了擦眼淚,把珍珠攥在手掌心裏,冉西語轉身離開。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低著頭在抹眼淚的裴南州僵硬地抬頭,呆呆地看著她離開的方向。

他小聲低喃:“真的會有家嗎?”

“西語,西語,你還好嗎?”

裴韶靜見到冉西語低著頭,已經哭成了淚人。

她著急地呼喊她。

冉西語這個時候才從那些記憶裏抽離出來,但是整個人還是渾渾噩噩的。

裴南州的黑眸裏閃過些什麼,他震驚地看著冉西語的側臉。

他快速喘了一口氣,然後鬆開她的手,皺著的眉心一直沒有舒展開。

她看到了,是嗎?

是她嗎?

“沒事,韶靜姐,我沒事。”看著大家都在關心她,冉西語趕緊用手背擦幹眼淚,然後語氣平靜地開口。

“裴南州,你繼續啊,我真的沒事的。”

她還快速扯出一個笑容來,歪著頭安慰裴南州。

她沒有注意到,此時的裴南州,金絲邊眼鏡之下那雙黑眸裏有複雜的情緒在翻滾。

“嗯。”許久過後,他才輕輕地應了一聲。

“姐,他們是不是都說,是因為我自己不聽話,從學校裏跑出去,然後被劫匪抓到了,連累了媽和裴季的。”

裴南州清冷的眼眸看著裴韶靜,然後問道。

裴韶靜沒有想到裴南州問起這件事,她回憶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嗯。”

“如果我說,不是我,你信嗎?”裴南州直視裴韶靜的眼睛。

不是他?

裴韶靜心裏無比震驚,臉上也浮現出震驚的神情。

但她回視裴南州眼神的時候,卻是無比堅定地點頭:“我相信你。”

“阿裴,這是怎麼回事?不是你?難道還有另外一個你嗎?”

秦楨回想起一開始的問題,他神色有些驚悚地看著裴南州。

“沒錯,就是另外一個長得很像我的孩子。我是從監控裏看到我媽和裴季被抓走,所以才跑出去的,我以為人少,以為自己能救人,結果還是高估了自己,最後一同被抓了。在被抓的時候,我見到一個孩子從綁匪的車上下來,他和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裴南州沉聲回憶當初的畫麵。

“為什麼這件事,你當年不和警察說……”裴韶靜著急地想問問當時的情況。

畢竟這是很關鍵的線索,但是她也看過調查記錄,南州沒有說出這條線索。

但是話問道一半,她的聲音就止住了。

當年,南州失聲,連吃手指的真相都不願意說,又怎麼會提這條線索呢。

那一年,爸爸認定是南州害死媽媽的,但是她和爺爺奶奶都不相信。

還好警察經過屍檢,經過了漫長的調查,才一步步還原了當年真相……

但爸爸就跟魔怔了一樣,還是認為這件事是南州的錯。

這件事,就是他們裴家人心裏永遠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