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妙妙忽然有種被看穿心思的感覺。
“小六——”
薑錦南白著臉開口，可不等他話說完，薑幼安便移開視線，說道：“徐侍衛，把不相幹的人都趕出柳家。”
“是，世子妃！”
徐侍衛中氣十足喝道：“你們是自己走，還是讓我扔你們出去！？”
“六丫頭，你——”
薑家老夫人是又氣又驚。
氣她不識好歹！
驚王府侍衛為何會聽她的話？
“還不走？！”
徐侍衛吼道。
“祖母，五哥，我們先走吧……”薑妙妙咬著下唇。
慕家的人跑了，薑妙妙也攙扶著薑老夫人離開柳家。
“五哥……”
薑妙妙回頭看了眼。
隻見薑錦南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小心翼翼的拿起石桌上的半塊玉佩。
那動作，好似重些，就會碰碎玉佩。
薑妙妙臉色微變，暗暗咬緊牙關。
薑錦南將玉佩輕輕放入自己懷裏，離開前，總是忍不住去看薑幼安。
而薑幼安正拿出手帕，給薑陽擦拭著額頭上汗水。
“薑陽哥哥怎麼流了那麼多汗？”
“氣的。”
薑幼安噗地笑出聲，“快些擦幹，不然風吹了會感染風寒。”
“我是大男子漢，哪像姑娘家嬌氣。”
話是這麼說，薑陽嘿嘿一笑，也很享受妹妹給自己擦汗。
薑錦南已經走到門口。
看到這一幕，恍惚間，想起很早前，他同學堂的學生逃課去外麵玩。
那時也是初秋，小六找到他時，他跑的滿頭大汗，連後背都濕透了。
才到他胸口高的小六，拿著手帕踮著腳尖給他擦汗。
嘴裏不斷的嘮嘮著：你又逃學了，若是被大哥知道，定要罰你，怎麼連衣服都汗濕了？你快隨我回家換身衣服，這傍晚寒，小心著了風寒……
當時的他是怎麼說的？
“小六，你知道不知道，你比娘親還要囉嗦啊，你這麼囉嗦以後誰敢娶你啊！好了好了，我身體有那麼嬌弱嗎？你別來煩我了，快走！再不走，我就趁你睡覺，把你的辮子剪掉！”
“薑幼安，你怎麼那麼煩啊！”
“我不要你管！你知道你這個樣子，很討人厭嗎？”
“滾啊！”
薑錦南的心髒，有一絲絲抽疼。
視線裏。
笑起來，就會眉眼彎彎的少女，不再對他揚笑。
她嘴裏喊著哥哥，也不是喊他。
當薑錦南走出柳家宅子時，後方大門被關上。
意氣風發的少年，忽然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找的大夫怎麼還沒來？！錦南，你怎麼樣了？”
薑老夫人上前，剛想碰薑錦南，卻被他擋開。
“錦南，你怎麼了？”薑老夫人喃喃。
“五哥，你別難過，六姐姐她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她心裏還是有我們的……”
薑妙妙上前拽住薑錦南的袖子，嗓音也很溫柔。
下一秒，薑錦南就把自己的袖子從薑妙妙手裏抽出來。
他盯著薑妙妙看。
眼裏有紅血絲。
“你心裏真的是這樣想的嗎？”薑錦南的語氣裏滿是疲憊，“還是說，在小六砸掉玉佩時，你心裏其實很高興？”
薑妙妙愕然，隨即眼裏湧出霧氣，“五哥，你怎麼這樣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