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幼安坐在房內,正將需要的藥材搗碎,不由朝著窗外看去,窗外的下雨綿延不斷,雨珠順著簷角往下滴落。

視線裏,緩緩闖入一抹白色,那是一把白色水墨傘,拿著傘柄的手修長如竹,幹淨而漂亮,以及清雋俊朗的臉,深邃的眼眸,薄唇習慣性微抿成冷淡的弧度。

一頭墨發半束,別上一根白玉簪,額前有兩縷發絲緩緩垂落而下,裏衣是白色錦袍,外罩暗色係的長款披風。

身後還跟著徐侍衛和高侍衛。

薑幼安一下就坐直身子,才不過四五日,他便能不借助外物行走了麼?

薑幼安緊緊盯著院子裏那一道身影,直到他轉身,朝著紫林院外的方向走去,她趕緊放下手中器具,跑到窗戶旁,兩隻小手撐在窗沿上,探過上半身朝外頭看去,看他清貴的身影逐漸走遠。

想來,她好幾天沒同他說話了。

薑幼安望著墨扶白離開的方向怔怔走神,卻沒有注意到,那邁著穩健步伐的男子緩緩停下腳步。

徐侍衛兩人也跟著停下腳步,在等著自家主子出聲。

豈料自家主子什麼話都沒說,就轉過身來,似乎要往回走……

兩人一頭霧水,不由也跟上自家主子的步伐。

墨扶白的步伐不疾不徐,在走出去沒多久後,徐侍衛便明白了……

薑幼安還保持著探出上半身的動作發呆,似是感受到什麼,她緩緩回神,迎麵撞上一雙幽深的瞳仁。

他又回來了……

薑幼安移開視線,這才急急忙忙伸出小手,去拉敞到兩旁的窗戶,做出一副要關窗戶的模樣。

她也確實關上了窗戶,窗戶在合上的那短暫的時間裏,視野裏,他的身影也在被合上的窗戶給覆蓋消失……

薑幼安還是忍不住在最後合上那一刻,看了眼,那一眼,墨扶白也已收回視線,回去自己的廂房。

窗戶後的薑幼安深吸一口氣。

她打起精神來,繼續坐在桌邊,搗鼓藥材。

廂房前的墨扶白,收了傘,剛推門而入,兩名侍衛在門外等著不過幾息的時間,便又看到自家主子出來了……

高侍衛滿臉問號。

所以主子回房做什麼?

唯有徐侍衛一臉了悟。

隻是……這都幾天了?

也沒法……他們家主子以前就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而且性格也屬於比較悶的那一種,在這種事情上,就更能體現出來。

誒,他看著都捉急。

薑幼安搗鼓著藥材就沒停過,等第二天手臂都酸澀的不行,眼見外麵雨也停了,天氣放晴,她也準備去一趟店裏。

換了身衣服,讓春桃取來她那件藕粉色繡著海棠花的披風,薑幼安披上後,帶著春桃出門。

她剛邁出房門,春桃忽然說道:“世子妃,奴婢找把傘帶著,就怕突然下雨。”

薑幼安嗯了一聲,“那我在院子裏等你。”

她剛要邁步,抬眼卻看到院子裏站著兩人,墨扶白長身玉立,雙手負背在後,徐侍衛在他身側,似在討論什麼,隻是聽到這邊的動靜,緩緩轉頭看來。

薑幼安一愣,還未對上男人那漆黑的眸子,便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