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扶白沒動。
薑幼安幹脆去抓他袖袍下的大手，把他拽坐下來。
墨扶白沒法，隻好坐在她身側。
大概是中間有些空，薑幼安往他身邊挪了挪，但抓著他的大手仍未放開。
“小白，悄悄告訴你，我唱歌很難聽。”
別看她在現代學的樂器多，但嗓音不行。
“有多難聽？唱給我聽聽？”墨扶白低聲道。
“還是不要了……”薑幼安搖頭。
顯然，墨扶白很感興趣。
“唱給我聽聽。”
“你這是啥心態啊……幹嘛老逼我唱。”薑幼安皺了皺瓊鼻。
墨扶白的眼底流露出一絲笑意，“就是想知道是有多難聽。”
薑幼安一下子就蹦了起來，她站在墨扶白跟前，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反而是有點不甘心了，“我也有拿手的歌好嘛！”
“唱吧，我聽著呢！”墨扶白好以整暇道。
涼亭方向，還能聽到那位阿燕姑娘柔婉的歌聲，以及後方細小的議論聲。
薑幼安想了想，反正也沒人會注意到她這邊。
“你聽著啊！”
“嗯，我聽著，看到底難聽到什麼樣的地步。”
薑幼安的大眼一下子瞪大了。
雖然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唱歌不好聽，但人嘛，都是喜歡聽好話的啊！
“咳咳！”薑幼安清了清嗓子。
她挺直自己小身板，一副氣勢很足的樣子。
墨扶白饒有興趣看著她。
薑幼安又清清嗓子，“咳咳咳……”
“實在難聽就算了吧。”墨扶白眼底有調侃之意。
薑幼安瞪了他一眼，張唇：“大……”
“？”
墨扶白挑眉。
薑幼安輕哼一聲，”重新來！“
“哦。”
薑幼安深呼吸，然後瞪大眼睛，鼓作氣勢，“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哇！①”
墨扶白：“…………”
現場：“？？？”
阿燕姑娘那首《江南美》的小曲兒剛唱完，柔婉的聲音落下後，四周那些議論聲也都消失了，主要也是等著皇上開口點評，隻是吧，這現場氣氛安靜不過幾秒的時間，來自後方的一句大河向東流，直接就讓眾人齊刷刷回頭，包括聖上和皇太後，都扭頭看去。
偏偏薑幼安還背對著涼亭方向，並沒有注意到異常，她還在想著要如何把氣勢唱出來。
“路見不平一聲吼哇……該出手時就出手，風風火火闖九州哇！”
墨扶白：“…………”
其他人：“…………”
“錯了，我唱錯歌詞了！”薑幼安撓了撓後腦勺。
墨扶白沉默了片刻，“別唱了。”
薑幼安毛了。
還以為墨扶白嫌棄她唱的難聽。
這首歌，是她小時候，她外公教的。
是她唯一唱的不難聽的歌。
“轉頭。”墨扶白提醒她。
“神馬？”
薑幼安轉頭。
“…………”
齊刷刷的眼睛都落在她身上。
氣氛安靜好一會兒——
直到大笑聲響起。
“哈哈哈，好一句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
能這麼肆無忌憚的大笑的，除了當今聖上還能有誰呢！
“沒想到這丫頭不僅會吹嗩呐，連曲兒都唱的好。”皇太後誇獎道。
那位還在等著聖上表揚的阿燕姑娘看著薑幼安的眼裏滿是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