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裏浮現出男人清雋的臉，薑幼安忍不住揚唇。
路過三叔店鋪時，薑幼安想了想，還是進去打個招呼。
隻是剛邁入店裏。
一眼便看到坐到桌旁的少年。
羅氏正在倒茶。
少年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他似乎沒想到薑幼安會出現，又好似擔心被趕走，像個犯錯的孩子，神色間滿是無措。
羅氏也愣了下，“幼安啊……”
一時間，羅氏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她也是看到小五在店外徘徊，心裏忍不住一軟，讓他進來坐坐。
薑幼安的笑容收斂了。
她的眉眼平波無瀾，表情十分平靜，視線落在薑錦南的身上，也很快收了回去，若無其事道：“三嬸，三叔和薑陽哥哥不在店裏嗎？”
“你三叔和薑陽把後堂的貨搬去新店那邊了……”羅氏也有點局促。
“噢，我也沒什麼事情，就路過進來看看，我先回王府了。”薑幼安低聲道。
羅氏張張唇，到嘴邊的話，還是沒說出來，她點點頭。
薑幼安轉身邁步離去。
走出店鋪沒一會兒，一人便追了出來。
“小六……”
少年喊出這兩個字時，總有一種鼻端發酸的感覺。
薑幼安停下腳步，卻沒有轉頭去看薑錦南。
可這樣一個舉動，卻讓少年的心中生出一絲希望。
他邁出腳步，想要靠近小六一點。
可是這一腳還未落下，便又急忙收了回來。
他怕自己靠的太近，小六連個背影都不會給自己。
薑錦南不由攥緊了自己的袖子，手心裏冒出冷汗，“小六……我中舉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知曉這件事，可是……可是，我還是想親口和你說一聲。”
他連聲音裏都帶著一股小心意思。
其實他很想說一句。
小六，五哥這陣子很想你……
薑幼安未出聲。
好一會兒。
少年笑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鞋麵，又看向麵前的背影，眉眼裏透露出深深的堅定，鄭重說道：“小六，今後我一定會更加努力……努力去做好每一件事……”
薑幼安還是沒有回頭看薑錦南一眼。
隻是。
她的聲線淡淡。
“恭喜。”
兩個字。
像是在路上，聽到有人述說自己家中的喜事，隨口說了一句恭喜。
沒有過多的情緒。
說完，她邁步，裙角隨著動作微漾。
薑幼安走了。
她沒有其他的想法。
哪怕方才與她說那些話的是一個陌生人，她也會說一句恭喜。
卻也僅此而已。
可落在薑錦南耳朵裏，卻不一樣。
他怔怔看著薑幼安遠去的背影，等反應過來時，他的眼眶驀地就紅了，嘴角忍不住扯出一抹弧度，然後越來越深。
他笑著，喃喃自語道：“小六說恭喜……”
“她對我說恭喜……”
這是不是代表著，隻要努力變得更好，終有一天小六會原諒他？
會喊他一聲五哥？
想到這裏，薑錦南隻覺得那股喜悅擴散到四肢百骸。
也不覺得苦，不覺得累了。
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幹勁。
明年的會試和殿試上，他一定要出人頭地。
不僅要取得小六的原諒，他還要變得更強大，去保護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