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扶白隻看了辰南王一眼，便又凝視著那扇房門。
薑幼安也小跑到鬆雪院。
鬆雪院內，氣氛非常安靜。
隻有夜風時而呼嘯發出來的聲音。
薑幼安看到小白站的筆直，一瞬不瞬地看著龔玉燕所住的廂房。
薑幼安也沒有說話。
風中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那風光霽月的男子，是在這個時候伸手掀袍，跪了下來。
薑幼安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小白是什麼意思，她懂！
不僅是薑幼安，辰南王的眼眶也紅了。
他轉過身去，悄悄抹了抹眼淚，很快抬手，讓鬆雪院的下人都出去。
下人們離去後，那扇廂房的門還是沒有打開。
房內。
龔玉燕坐在桌旁，眼淚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夜是安靜的。
很安靜。
直到安靜被打破。
那低啞嗓音喊的一聲娘，讓龔玉燕的情緒像是無法控製般，身子顫得厲害。
“娘。”
跪在門外的墨扶白再一次開口。
那一聲聲娘，傳入龔玉燕的耳朵裏。
龔玉燕捂住了自己的嘴。
眼淚滾滾。
薑幼安也在盯著那扇門看。
她想要王府回到從前。
她想要看到王妃的笑臉。
她想……
薑幼安眼眶通紅。
是不可能了嗎？
緊閉的房門是在這時，被人從裏麵緩緩打開。
龔玉燕從裏麵走出來。
但是她沒有走向墨扶白。
而是站在門口，一張臉上早已淚流滿麵。
她在看著墨扶白，眼底都是悲傷。
看著這樣的龔玉燕，墨扶白再次開口，喚了聲娘。
他自小便是個不喜形於色的人，從來不會把過於的濃烈的感情表現在臉上。
饒是現在，也是一樣。
可是，方才那一聲娘裏，有著淺淺的哀傷。
龔玉燕隻是看著墨扶白流眼淚，一言不發。
墨扶白那挺得筆直的上身，在此時匍匐下來，他給龔玉燕磕頭。
一下。
感謝多年養育之情。
二下。
這些年您作為母親，所付出的關愛與包容，他此生不會忘。
三下。
您永遠是母親。
也是在第三下結束的那一刻，龔玉燕的淚就如同決堤般，大哭出聲，她猛地一下衝到墨扶白的麵前，雙手將他摟入懷裏。
“你是我的孩子……”
“這輩子，你都是我的兒子……”
“扶白……兒子……”
龔玉燕抱著墨扶白嚎啕大哭。
墨扶白的大手，也回抱住那婦人。
“娘……”
薑幼安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她揉著自己的眼睛，可是眼淚卻是越掉越多。
辰南王也背過身子抹眼淚。
許是辰南王也沒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他不再偷偷抹眼淚，而是上前張開雙手抱住兩人。
隻是剛抱上，就被大哭出聲的王妃的給踹了一腳。
“你滾開……嗚啊……”
“夫人……”
“這是我兒子……嗚啊啊……”
“夫人，扶白也是我兒子啊……”
辰南王還要上前，龔玉燕一腳又踢了過來。
“是我兒子……”
“夫人，沒有我，你一個人也生不出來兒子啊……”
薑幼安本來還在掉眼淚，聽到辰南王這話，噗地一聲笑出來。
薑幼安是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笑。
真好。
王妃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