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啟在看薑幼安。
從年前小四病重開始，他幾乎整晚都會夢到那些畫麵。
而且，深刻感受到夢裏，他這個六妹妹的心情與感受。
從忐忑，小心翼翼，歡喜，失望，害怕……
他難受的醒來後，便再也睡不著。
經常後半天睜眼到天亮。
腦袋裏不受控製的去回想著，夢境裏那些被忽視的東西。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薑幼安沒有避開薑啟的視線。
但是她也沒有過多的表情。
沒有太多的高興，也沒有生氣和冰冷。
“狀元郎？”
保護殿試三甲的護衛喊了聲。
薑啟沒有反應。
薑舒兒和薑夫人都順著薑啟的視線看向薑幼安。
不止是她們，這條街道上，隻要是能看到薑啟的人，都順著他的視線朝著薑幼安看去。
世子妃啊……
後方的馬匹也逐漸停下的薑錦南更是緊盯著薑幼安。
小六，我的改變，你看到了嗎？
“狀元郎，該去下一條街了。”
在催促下，薑啟的馬匹動了。
後麵的薑錦南和另一位探花的馬匹也都跟上了前麵的馬。
街道上的氣氛抵達高+潮！
狀元郎，榜眼，探花，從薑幼安麵前走過。
“春桃，我們回店裏去吧！”
“好嘞！”
就在這時，人群忽然有了騷動——
聽到騷動聲，薑幼安和春桃是本能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隻見高頭大馬上的薑錦南在眾人的視線下，翻身下馬。
“榜眼怎麼下馬？”
“他要幹嘛啊？”
人群裏，有人議論紛紛。
所有人視線都落到薑錦南身上。
但見少年下馬後，拂平衣服上的皺褶，隨後轉身，在眾人的視線下，邁步朝著薑幼安這邊走來。
“世子妃……”春桃小聲地喊了句。
薑幼安神色不變。
而此時，薑錦南已經快步走到她跟前。
在眾人都不解，且議論紛紛的時候，意氣風發的少年雙手作揖。
“啊，這是……”
有人發出驚訝的聲音。
“那是辰南王府的世子妃啊……是狀元郎和榜眼的妹妹……”
薑錦南雙手作揖，給薑幼安鞠躬九十度。
氣氛有一瞬間的安靜。、
所有人都在等著後續。
世子妃會說什麼？
榜眼又會說什麼？
隻是，薑幼安什麼都沒有說。
她的神色甚至都沒有多大的變化。
隻是看著麵前的少年。
直到……
薑錦南起身，開口。
“小六，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我。”
“我知道，這些還遠遠不夠……但是我會更努力……”
話音落下，又是一鞠躬。
薑錦南的聲音不大不小，離得近的百姓都聽到了。
沒聽到的百姓則是十分好奇，紛紛打聽著薑錦南說了什麼。
“青山不改，來日方長。”
“小六。”
三鞠躬。
薑錦南直起背脊。
眼前的少年，與記憶裏玩世不恭的少年的身軀重疊在一起。
他直起的身軀，好似不會被巨山給壓倒。
少年，已經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如此，便好。
薑幼安依舊沒有開口。
薑錦南似乎也知道她不會說什麼，在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後，便轉身回去。
那衣袍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度，他的背脊如修竹，他的步伐也是如此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