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林桑的眼裏透露出真摯的情緒。
薑幼安嗤笑一聲反問，“好嗎？”
她的眼裏滿是譏諷。
若是沒有經曆過前世那些事情，薑幼安或許還會相信他說的話。
神仙眷侶？
薑幼安打量著林桑，“你是太監。”
林桑像是沒有聽到薑幼安的話，他又說道：“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多，很累，所以才會與薑家斷絕關係，沒關係，我能體會你的心情，這個天下也隻有我最了解你……安安。”
薑幼安直接麵無表情又重複道：“你是太監。”
她咬字很清晰，每一個字都很重。
隻是話音還未落下，林桑的分貝突然提高，眼神猛地變了。
“你以為我想當太監？”
林桑冷笑一聲，眼眸猩紅。
他忽地伸出雙手緊緊的抓住薑幼安的胳膊。
“你以為我想嗎？時至今日，我變成現在這幅樣子，是誰的錯？是林家的錯！！！”
林桑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呼吸也變得很重，他大口大口的喘氣，胸口起伏不平。
“當初我和你約定好了，不管經曆什麼樣的委屈和不公平待遇，我們都要去付出，去得到他們的認可!可是……從一開始林家人就不屑我的存在，在他們眼裏，我就是個青樓女子所生的雜碎，野種！多看我一眼都覺得惡心！”
“林家那個毒婦從來就沒有把我當成人！”
“那毒婦把我帶進宮裏，讓人將我騙到淨身房，我被當成新來的公公淨了身，我那個父親……他不配當一名父親！那個畜生，他漠視旁人欺負我，虐我，甚至後來知道那毒婦是故意而為之卻沒有懲罰她！”
“聖上為此事而內疚，便是如此，那個畜生的嫡子玷汙陳家姑娘，聖上便睜隻眼閉隻眼！拿這事抵過！”
林桑的表情都在扭曲，頸脖和額頭青筋凸起。
“你知道當初的我是有多麼的崩潰嗎？安安，你沒有承受過那種痛楚……我曾經天真的以為自己，真的隻要一心一意的付出，總有一天他們會認可我的，接納我！可最後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選擇留在宮裏頭。他們每次來宮裏的時候看到我，都是用一種鄙視，厭惡的眼神，仿佛我是有多麼肮髒和不堪。”
“他們將我踩在腳底，狠狠地踐踏，鑽胯下，舔鞋底，肆無忌憚的嘲笑……安安，我能活到今日，全是靠著對林家的恨意啊！”
薑幼安內心微生波瀾。
前世她並不知林桑是如何成為太監，她曾問過這件事，但是林桑從來都沒有回答過她。
是的，他們曾經互相打氣過。
那時年少，他們互相取暖，約定。
心裏如有一處淨土，等著光明驅散黑暗。
後來他們都失敗了。
也走上了不同的路。
她付出了性命的代價。
林桑則是不擇手段的報複回去。
利用可利用的一切，包括前世的自己。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薑幼安不勸林桑，隻是不讚同他的做法。
“林桑，你說林家人惡毒，齷齪，難道你不惡毒？玉州城那麼多條無辜百姓的性命，都成為你報複林家的犧牲品！”薑幼安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