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幼安已經準備好了。
她手上拿著一把細長的刀子。
老大叔看著，眉心突突的跳著。
“你可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你這一刀下去，大人和孩子都沒了！”老大叔喝道。
“藍安，點住他和那婆子的啞穴。”
“好勒！”
藍安上前點穴。
老大叔瞪大了眼睛。
可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就看著那挺著大肚子的姑娘，在楊氏腹部上塗抹大麻。
她舉著刀子，照著楊氏的肚子就輕輕劃了一刀。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剖腹取子。
他看著那挺著肚子的姑娘，從產婦的肚子裏取出一個脖子被纏繞了幾圈的嬰孩。
那孩子顯然在肚子裏待久了，看起來很是虛弱。
這一看，老大叔也忘記生氣了。
他的眼睛就隨著薑幼安的動作在轉。
看著她剪掉臍帶後，又開始縫合。
動作一氣嗬成。
她早已滿頭大汗。
可是動作沒有一絲慌亂。
而是很鎮定。
在縫合了傷口後，薑幼安才稍稍鬆了口氣。
“我兒媳婦……”
早已被剖腹取子給嚇呆了田氏開口了。
“小孩有些缺氧，大人沒事，不過現在還不能進食，要等她醒來排氣後。”
“還活著？”
“當然，不過也不能大意。”
田氏似乎有點不相信，抱著孩子上前。
她單手摟著繈褓裏的孩子，一隻手探到楊氏鼻端下，在感受到自己的兒媳婦還有鼻息後，老人家一下子就流下了眼淚。
“還活著，太好了，孩子的娘還活著！”
藍安懷裏也抱著另外一個孩子。
“娘！”
外麵的阿軍還在喊著。
“快把孩子抱出去給他爹看吧！”
“好好好！”
田氏和藍安抱著孩子出去了。
薑幼安給楊氏蓋好被子後，她也累得不想收拾她的醫具。
她扶著肚子坐到桌旁，因為站得久，兩隻腿還有點打顫。
薑幼安拿出袖子裏的手帕抹掉了額頭上的汗，長籲了一口氣。
第一世她不是學醫的。
剖腹產的手術也是她第一次做。
早在之前，她就一直在看駙馬爺留下來的醫書。
對外科手術已經有所了解，可一直沒有實操。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做手術，竟然就是在這種情況下。
收起手帕，薑幼安對上一雙略帶渾濁的眼睛。
是老大叔。
薑幼安起身，拿著剪刀，去給老大夫解綁。
“方才冒犯了，情急之下，不得不這麼做，您方才也看到孩子被臍帶繞頸到缺氧了，等會還要麻煩大夫您再次出手，給那孩子看看。”
她現在身子重，一場手術下來，已經很累了。
老大叔用一種奇怪又複雜的眼神看薑幼安。
薑幼安見老大叔沒說話，就出了房門。
她讓藍安給接生婆解綁，解開兩人的穴位。
田氏和阿軍各自抱著一個孩子，臉上滿是喜色。
“多謝姑娘出手相助！”
阿軍說話時，眼睛頻頻朝著房內看去。
薑幼安知道他的心思，說道：“進去看看你娘子吧！”
“好……”
阿軍抱著孩子進去了。
“多虧了姑娘……”田氏開口，“這點銀子是我的心意，雖然少……”
“老人家，不必客氣，我不收銀子，不過你能騰個房間讓我歇會兒麼？我還得在你家待上幾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