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些東西小姐天天都能見到的,您不必特地攢著。”芹葙道。
楚洛也點頭:“娘您吃吧,我在東宮用完膳來的。”
芹葙開口,韓姨娘這才從全心全意盯著女兒的狀態,微微抽出一絲注意力給旁人。她看了眼芹葙,微微一愣,小聲道:“洛兒……這位不是將軍府的丫鬟吧?”
“對,東宮大宮女,芹葙。”
原主原本也是有個貼身丫鬟的。但是那丫鬟好吃懶做,還是楚鈺寧的狗腿子,暗地裏沒少給原主甩臉子,讓原主給打發走了。
韓姨娘有些不安。
果然太子這是知道了替嫁的事情。
毀容也便罷了,還是個庶女……太子爺能高興?
韓姨娘再次紅了眼眶,哽咽道:“快吃吧,都下午了,也該餓了。”
韓姨娘明顯是不信她在東宮過得好,這才將平日將軍府根本吃不到的點心留給女兒嚐。
楚洛犯了難。
可問題是……她今早剛把臉上的疤都割掉,現在下半張臉纏的跟個木乃伊似的,看上去極其淒慘!
“娘,我真的吃不下了,在來的路上還吃了點東西呢。”楚洛看著仍舊瘦削神情憔悴的韓姨娘,心中一動,“娘,我給你把脈吧。”
被女兒拒絕,韓姨娘有些失落,聽到楚洛的話,不由得笑起來:“你會什麼把脈呀,這麼大人了還玩家家酒……”
話是這麼說,但她還是縱容地伸出了手,看向楚洛的眼神無奈又寵溺,含著一絲哀緒苦澀。
大概是心病。
楚洛先觀察了一下韓姨娘的麵相,然後才搭上她的脈搏。
不涉及疑難雜症,難解奇毒,楚洛把脈下藥的本事還是不錯的,去中醫科坐診綽綽有餘。
細品了一會兒,果然主要是神思鬱結導致的胃口變差,俗稱相思病。
這病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楚洛在芹葙鋪好的紙筆上刷刷刷寫了個方子予以輔助。
不過心病,到底還是得需要心藥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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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西城門。
一騎棗紅色的汗血寶馬踏著黃色飛沙飛快掠過城門。
“操!誰他娘的竟然敢闖城門!”城門的守衛吃了一嘴的沙子,呸了一聲拿起長矛,罵罵咧咧地讓人去追。
“那好像是楚將軍的戰馬。”同伴眯著眼睛仔細辨別,“盔甲也是楚將軍的——算了算了,別追了,誰敢攔楚將軍。”
他回過頭,繼續審查進城的百姓的文牒。
倒是吃了沙子的那位守衛眼神閃了閃,偷偷吩咐人快去將軍府告訴楚夫人。
可普通的馬哪裏能比得上汗血寶馬的腳程?
待城西守衛好不容易到將軍府的時候,楚將軍早已進了門,回家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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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國大將軍楚凜,年逾四十,生的威嚴俊朗,身材壯碩,不怒自威的模樣讓將軍府的下人們大氣不敢喘。
楚凜風風火火地回家,一進門,就直奔楚衛氏的院子。
楚衛氏哪怕已有心理準備,但是驟然看到夫君,仍舊被嚇了一跳。
“怎麼這麼快就回京了?”楚衛氏迎上來,故作嗔怪道:“妾身蓬頭垢麵,都未曾好好梳妝就讓夫君瞧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