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遲楓倒是不怕藥王穀,但是怕媳婦兒跑了。
這幾日他被虞寂淵按著,早中晚針灸喝藥,上午聽他怎麼追小姑娘,晚上他再偷偷溜到玉肌閣稍稍慰藉一下相思之苦。
隻是他怕自己再控製不住傷害楚洛——他甚至有些分不清什麼時候的自己的情緒是被噬神所影響掌控的了。
噬神之毒早已深入骨髓。不過把這個令牌給她,這樣下次再做了傷害她的事,她還可以反抗……
這樣的話,她應該就不會像虞寂淵說的那樣懼怕厭惡自己、再想著離開了吧?
殷遲楓望著楚洛,在黑暗中一點一點描摹她的輪廓。
楚洛咬著唇瓣,微微側首,避開殷遲楓直白熾熱的眼神。
“……你先把手伸出來,我把個脈。”
殷遲楓乖乖伸手。
虞寂淵見狀,嘖了一聲。但什麼也沒說,也走了過來,跟楚洛一左一右把起脈來。
*
“怎麼樣?”
出了地牢,虞寂淵揶揄地朝楚洛擠眉弄眼,“我就說老殷是真心的吧!”
楚洛:“……”
楚洛耳根微紅,抿唇不說話。
手心裏的令牌明明觸感微涼,可攥得久了,卻有種發燙的感覺。
她出來前想把這令牌還給殷遲楓來著,可剛放到他手中,他就突然大力掙紮起來,堅決不肯接,手腕上剛包紮好的傷口都再次掙裂了。
楚洛握著這燙手的令牌歎氣。
罷了,先拿著,保命再說——假如有用的話。等她治好了他的毒,走的時候再還給他。
“對了,上次咱們預計的,這樣讓他一直喝著藥,會對噬神有壓製的作用。然而……這次毒發反而格外地臨近且嚴重。”楚洛頓了頓,“我覺得可能還是得找蠱師。”
雖然她的藥讓噬神“害怕”,但這幾天殷遲楓一直吃著藥,噬神卻反而更囂張了。
“萬一是噬神回光返照了呢?”虞寂淵撫著下巴,“快死了,所以格外凶?”
楚洛看著虞寂淵。
“……”虞寂淵歎了口老氣。
“好吧好吧,我也隻是猜測,還是得保守起見。”說著,虞寂淵突然短促地笑了聲,“哎喲喲,心疼了呀?”
楚洛一腳踹過去。
“老子這是怕自己被陪葬!”
兩人打打鬧鬧,出了地牢,打算準備一番,去暮夕閣找顧清辭。
畢竟他們熟悉的蠱師……隻有顧清辭一個。
雖然上次之後楚洛對他的印象不是很好,但是隻談利益,不談交情,先把殷遲楓的毒解了再說。
而且素貞也該帶回來了。
*
這還是楚洛第一次來暮夕閣。
暮夕閣整體的建築風格都是以黑色為主,裝飾簡潔莊嚴,走進去有股莫名冷嗖嗖的感覺。
從正門進入,並沒有看到人。他們沿著長長的走廊繼續往裏走,光線昏暗,牆兩邊隻有不甚明亮的蠟燭照明。
“師妹,你知道為什麼這兒這麼陰冷嘛?”虞寂淵壓低了聲音,突然嚴肅地幽幽問楚洛。
“……為何?”
“因為這裏的人殺過的人太多,陰氣太重——”虞寂淵用氣音道,語調拉長。
狹窄幽暗的走廊,一切聲音都帶著些許回音,更顯得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