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當然也是開個玩笑，林諾還是有拚勁的。就像那會當老師不也一樣，最後一年她一樣把青東小學畢業班的語文成績給提高了，她這人平時懶散，真正認定了一件事也會努力去做的。
何況，之前林父耳提麵命說過，既然她接了這個擔子，就要做好，不為別的，至少要為這麼多員工負責。
電話足足打了半個多小時，也就是兩人現在有錢。若不然這通話費也要嚇死個人，尤其還是跨了省的，費用更是高的驚人。
結束通話，林諾又給三孩子喂了奶，然後讓張嬸過來看著孩子。
她前腳剛出去，家裏的電話正好響了。
程文卿打來的電話，“我讓小石回來接你們，你和你媽都過來，周筠作東請我們吃飯。”
好端端的周筠為什麼要請他們吃飯？
把這事和許娟提了下，許娟也覺得奇怪。但既然和楊芬有關，兩人也沒耽擱，交待張嬸看家，等小石回來，兩人坐上車匆匆出了門，周筠請客，派頭還挺足，市裏的國際飯店，包了一個大包間。
一張大圓桌，給許娟和林諾留了位置。
等兩人坐下，周筠看了一圈眾人。
“沒錯，我就是當年那個從人販子手裏逃出來的男孩，不是我本事大，也不是人販子心慈手軟，是有個人幫了我。”
人販子抓了他們是要賣錢的，當然不會那麼好心放他們走。事實上，他們都是被灌了些藥的，人也迷迷糊糊的，被轉運到了距離錫城幾千裏之外的地方，人販子有專門的辦法，比如把他們混在裝牲畜的運輸車裏。
販了牲畜賣錢，順便幹見不得人的勾當，買賣人口。
“當時我們好幾個人，一邊走一邊賣掉，到最後隻剩下我和一個女人，那一次合該也是我們運氣好，兩個人販子鬆懈，又吃了酒，被我們逮著了機會逃走，可沒跑出多遠，他們就追了出來，為了掩護我逃走，那個女人和人販子纏打在一塊，我逃走了，至於她……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怎麼樣。”
楊大民兩隻手緊緊攥在一塊，“那，那個人是我們小芬嗎？”
周筠拿起桌上一張巴掌大的照片，“我很慚愧，以前我並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所以也不知道怎麼找，現在看到這張照片的話，我能肯定，幫我的就是照片裏這個女人，她讓我快走，不要回頭，一直往前跑——”
氣氛突然凝重下來。
楊大民雙手捂臉，“小芬，”
“那個時候，小芬的兒子去世沒多久，她見不得別人的孩子也受苦，所以，”許娟也說不下去，眼睛潮潮的，不願意去想那殘忍的後果。
“我很抱歉，”周筠重申，“我後來也找過，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沒有她的照片，所以……”
一桌子好菜，這會大家都沒心情碰，氣氛沉重。
林諾手搭在桌上，攥緊又鬆開，“那，周總，你記不記得當時你獲救的地方在哪裏？我是這樣想的，人販子抓了人都是為了賣錢，你跑了，他們相當於損失了一筆錢。所以他們就算把小姑抓回去，應該也不至於下黑手，很大的概率還是把她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