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晏無疑是最應該留下來的人。

大家也都這麼認為,至於寧晏想不想去,沒有人關心。

明日清晨要出發,大家都早些回房休息。

一會兒有人來尋燕翎,燕翎出去了一趟,如霜趁機與寧晏嘀咕,

“姑娘,您又不是不會騎馬,您在水準之上,這狩獵一年也就一次,機會難得。”如霜想說的是,明年這個時候,誰知道寧晏會不會懷孕,再往後養孩子帶孩子,怕是不方便出行,這一回是最好的時機。

如霜從小跟著寧晏長大,太了解自家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別看她平日做事四平八穩,骨子裏是個很頑皮的人,幼時摸魚爬樹彈彈弓,壞事可沒少做。

寧晏搖搖頭,“不必了。”

婚後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她看得分明。燕翎該替她撐腰時毫不手軟,但他維護的不是寧晏,而是燕翎的妻子,換做任何一個人嫁給他,他都會這麼做,這是燕翎身為丈夫的擔當。

與此同時,他對妻子也是有要求的,那就是承擔燕家宗婦的職責,維護燕家體麵。

寧晏既然入了這轂,就必須遵循規則。

況且,燕翎對她的感情,還不到可以越過職責去顧及心意的地步。

如霜失望道,“瞧瞧二少爺與三少爺,待妻子多好,偏偏世子爺就不會學著點。”

寧晏看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燕翎很快回來了,主仆二人裝作沒事人一樣,如霜將衣物備好就退了出去,燕翎照常先去沐浴,寧晏時不時去外頭問管事的話,等到她洗漱換上寢衣回到內室,燕翎躺在裏側看書。

寧晏也不知他要看多久,立在塌旁,瞥了一眼桌案上的宮燈,輕聲問道,“世子爺,您要喝茶嗎?”

燕翎正在看行宮的地圖,抬眸看了她一眼,她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長衫,眉目如畫,亭亭玉立,唯獨臉上沒什麼表情,又或者她一貫是這副模樣,不溫不火。

冷不防想起上回她對那表兄嫣然一笑,心裏莫名不是滋味。

“我不看了,你滅燈吧。”將地圖往懷裏一收。

寧晏心安理得吹了燈,她伺候過燕翎兩個晚上,燕翎夜裏並無起夜的習慣,也不會喊水,幹脆將那盞玻璃燈也給吹了,她不喜歡留燈,容易睡不著。

翻身上了塌,鑽入自己被褥裏。

躺著時,恍惚想起今日忙了一日,忘了換一床厚被子,這一夜怕是又要哆哆嗦嗦過了。

正要閉上眼,聽到身後傳來燕翎低沉的嗓音,

“你想去狩獵嗎?”

寧晏愣了一下,停滯片刻,翻身坐了起來。

黑暗裏,他深邃的輪廓若隱若現,仿佛能感覺到那雙眸鎖住自己。

說想,隻會讓他為難。

她現在還不習慣與他袒露心跡。

“我不想去,明日正好歇一歇。”

燕翎想起今日淳安公主質問他的話,又問,

“那你會騎馬嗎?”

寧晏這回沉默的時間長了一些,嗓音有些黏住似的,“勉強會一些....”

燕翎默了一會,“改日我教你。”

寧晏極淡地笑了下,“好...”

翌日清晨,燕家各房的人早早起來,吃完早膳聚在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