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點事,起來吧。”

事實上,昨日軍營那樁事處置妥帖後,皇帝便將他招入皇宮,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言下之意對寧晏不滿。

燕國公這個人極護短。

皇帝護著燕翎,他就偏袒自己兒媳,

“陛下,哪個女人家的背地裏沒點聒噪的話,更何況寧家丫頭那也隻是開開玩笑,過過嘴癮罷了,您要斥責,不該首先斥責您的女兒麼?再說了,您大可去後宮轉轉,臣就不信那麼多妃子個個如表現出來那般愛慕您。”

皇帝被燕國公堵得無話可說。

皇帝當著燕翎的麵,點醒外甥要反省自己,到了燕國公這,就按捺不住脾氣了,總覺得自己外甥是最出眾的兒郎,隻有他挑揀別人的份,輪不到別人來埋汰他。

燕國公的想法也很簡單,進了門就是自家人,自家人輪不到外人置喙。

更何況,他並不覺得寧晏犯了多大的錯,喝口酒玩鬧玩鬧而已,她又沒去外頭嚷嚷,偷聽的是皇帝與燕翎,隻能說,燕翎與皇帝,活該。

至於寧晏不喜歡燕翎這事....

長公主當年嫁給他時,也不喜歡他,還不是慢慢磨合的。

哪怕身邊坐著的這位徐氏,心裏對他有幾分真情實意的愛慕?

婚姻裏,哪有那麼多純粹的情感,等人過了大半輩子,才知道,陪伴是真。

不過,寧晏會騎射喝酒這一出,著實令燕國公意外。

“你什麼時候學得騎射?”他笑吟吟問她。

寧晏沒想到公爹如此大度,心中萬分愧疚,起身施禮道,“兒媳在外祖家學的,那時年輕,上過山下過海,也是個頑皮的。”

也不知為何,在這位公爹麵前,寧晏覺得自己無需去遮掩什麼,又或者是他言語間那篤定的信任,令寧晏有一絲撼動。

燕國公爽朗一笑,“很好,這一點像極了你母親。”

這裏的“母親”,可不是徐氏,而是已故的長公主。

燕國公夫婦選擇不追究她,自然最好,她也不好意思杵在這裏,借口去廚房忙碌。

剛從容山堂出來,卻在左側抄手遊廊撞上一人。

三少爺燕璟站在五步開外,笑容熠熠朝她長揖一禮,“嫂嫂,您病好了嗎?您這三日未理廚房,可是愁壞我們了,我們被嫂嫂養刁了胃口,如今自家廚子的菜是吃不下去了....”

燕璟比二少爺燕瓚又不同,甚有眼力勁,隻字不提行宮的事。

寧晏笑著還禮,“是我失禮,還請三弟海涵,我這就去廚房理事,保管讓三弟吃到美味可口的菜。”

燕璟側身讓開路,笑容不變,“嫂子,旁的還在其次,就是上回做的那道清蒸鱖魚,能否再做一道....”話落,他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後勺道,“我媳婦兒喜歡吃。”

寧晏看著他失笑,“弟妹好福氣,我這就去安排。”

眼見寧晏越過他而去,燕璟想起一事,回眸道,“嫂嫂等等...”

寧晏駐足回眸,“三弟還有何事?”

燕璟又重新邁了過來,拱手道,“嫂嫂,我怎麼覺得這廚子的口味與明宴樓極像,據我所知,明宴樓從不外賣。”說完,打量寧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