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戚無忌那樣的?”

寧晏如被澆了一盆冷水,睡意消失得幹幹淨淨,整了半日,是為這事鬧別扭呢。

弄明白究竟,寧晏很是鎮定,她不能讓燕翎對她心生誤會,也不希望夫妻之間有所隔閡,於是神色分明,

“我沒有喜歡別人,我隻喜歡我的夫君。”像陳述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語氣平靜,眼神無瀾。

她的夫君不就是他嗎?

想當初她說心裏沒有人,如今心裏放著他這個夫君。

燕翎一下就頓在那裏,被她突如其來的表白,弄得手足無措。

木了片刻,將被褥連帶她整個人給撈起來抱在懷裏,深深的瞳仁就黏著她眉眼,仿佛有潮水湧在他心口,連吐息都不那麼均勻。

漸漸的,冷雋的眉梢化作被朝露暈染開的枝葉,帶著初生的真摯,乍然一笑,這一笑足以攝人心神。

“我也喜歡你....”

臘月二十七清晨, 寒風颯颯,院子裏遒勁的老梅蜿蜒,幾朵臘梅破寒而出,從微霜中探出笑臉來, 寧晏夫婦先去容山堂請安, 隨後一道登車前往韓家。

寧晏坐在馬車裏, 聽著車馬蕭蕭, 尚有些失神。昨夜燕翎不僅回應喜歡她,還輕輕在她額尖印下一吻, 今晨他竟還在身邊躺著未走, 鐵臂攬著她,她未醒他便不動,直到她懶洋洋的在他懷裏醒來,竟罕見朝她露出笑臉,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哪怕此刻, 他亦將她的手牢牢扣在掌心,細細摩挲勾纏, 讓她生出在談情說愛的感覺。

寧晏再遲鈍,從他種種舉動, 也明白,燕翎該是對她慢慢上心了。

側眸看向身邊的男人,眉梢的神色依然是淡的, 細看卻也多了一些柔和的味道。

丈夫待她好,夫妻感情與日俱增是好事, 寧晏樂見其成, 她不需要轟轟烈烈, 這樣細水長流的感情更襯她的脾性。

這一路,燕翎也時不時打量妻子,明明是日日對著的臉,這會兒越看越喜歡,他原先也不是沒想過,寧晏心裏到底有沒有他,直到昨夜得到她親口承認,那自行宮而始,偶爾湧現的迷茫,不確定,甚至是揣測懷疑,到了昨夜徹底塵埃落定。

燕翎現在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還要待她好些,讓她歡歡喜喜大大方方做他的妻子。

雲旭已提前去韓國公府遞帖子,燕翎牽著寧晏下來馬車時,韓國公已帶著兩個兒子侯在門口,

韓國公語氣隨和,“年關時節,勞動世子來探望蕊之,韓府感激不盡。”

目光不經意瞥見燕翎握著寧晏那隻手,神色微微一動,男人這樣的舉動說明什麼,韓國公心裏再明白不過,暗暗打量寧晏一眼,如此嬌妻美眷也難怪燕翎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連著對寧晏也頷首示意。

夫妻二人與韓國公見了禮,循著主人一道去了正廳。

這一路,燕翎依然牽著她未放,寧晏麵上不顯,心中卻很納罕,夫妻二人不過一番交心,就將他激動成這樣,原先他也不是黏糊的人,今日打明熙堂出來,去容山堂請安再到出府,他就沒撒過手,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