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安?”寧晏神色亮晶晶的,露出幾分由衷的歡喜,“這個字好,我喜歡,那以後我喚你栩安哥哥?”

燕翎聽得失笑,“你不是覺得矯情嗎?不喜歡就不要勉強自己。”他也並非喜歡哥哥的稱謂,純粹想要一個不一樣的稱呼,讓他覺得他在她那裏是獨一無二的。

“我喜歡...”寧晏勾著他往下沉了幾分,含住他的唇,

“栩安哥哥....栩安哥哥....栩安哥哥....”

連著喚了三聲,勾了他的魂兒。

“我沒有哥哥,以後隻這麼喚你...”

他喜歡,她願意為他矯情。

這恰恰是燕翎想要的唯一。

冷雋的眸,堅實的脊,被她這冰肌玉骨婉轉低吟,浸染成柔情的底色,而她也傾瀉開一絲心隙,任由那柔情滑入,化作三分春水,四分秋月。

穆少霖回房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一個賬房口口聲聲喊“俏俏”,誰給他的膽,坐了片刻,不太放心, 起身往寧晏院子走, 畢竟隔著身份, 他就在穿堂遠遠的往裏覷了一眼, 隱約看到下人聚在外頭吃零嘴,他輕咳一聲, 招人過來詢問, 一問得知寧晏把她們都給趕出來了。

不讓婆子伺候,丫鬟總得要一個吧。越發起了疑。

翌日晨起,趁著寧晏與二夫人用膳,將人扯去茶水間,劈頭便問, “你老實交代, 那賬房到底是何人?”

寧晏便知瞞不住了,“他是我夫君。”

穆少霖唇角狠狠抽了幾下,

寧晏見穆少霖臉色不好看,苦笑著解釋, “你放心,他不會在意你的怠慢....”

“我怕他在意嗎?”穆少霖沒好氣回道,又看著如嬌似玉的妹妹, 不忿道,“你們此趟到底來做什麼?”

寧晏神色一正, “開禁....”

穆少霖大吃了一驚, 這回麵容明顯鄭重許多, “當真?朝廷有旨意下來?”

“沒錯,我夫君攜聖旨在身,提前來探路,眼下還不宜表明身份,表兄,還需你助我們。”

穆少霖深深吸了一口氣,扶在門框上重重點著頭,“好....”

同時也放心下來,就知道俏俏不會隨意被人拿捏,不可能真的被夫家逼著來做生意。

往後數日,穆少霖帶著寧晏與燕翎,故意放出穆家要出大帆的風聲,惹來海商打探消息,大家都想分一杯羹,有幾家海商拱著穆少霖出來當頭兒,穆少霖表示自己可以出銀錢,就是怕難過市舶司那一關,其中一商人卻陰惻惻笑道,“我有門路。”

經過此人牽線搭橋,引薦了市舶司副提舉丁儀,燕翎順著丁儀這個人,摸到了市舶司內部隱藏的貪贓汙垢,原來自海禁實施後,各國依然有貢船陸續入港,市舶司的提督太監施嶽挑了其中一些好貨私藏,再把當中符合貢品的貨物送入京城敬獻皇帝,有些官員時不時拿出來偷賣一些,餘下的滯留在市舶司的倉庫。

除此之外,以前市舶司給貢船收稅,大多是以物易物,隻有少數是收稅銀,而這部分稅銀又歸江浙布政司,層層剝皮,真正入國庫的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