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寧晏這三日在宮裏睡得並不好,燕翎將她抱在膝蓋上,用薄衾裹她在懷,“你連著三日辛苦了,歇一會兒。”

寧晏雙手環抱他的腰身,懶懶賴在他懷裏睡過去。

淳安公主為了養精蓄銳,特意在婚車裏打了個盹,這會兒精神還不錯,戚無忌離開沒多久便回了婚房,新婚夫婦各自沐浴換了寢衣坐在床榻,你看我,我看你,心情略有幾分奇妙。

早在榆林,二人便有擦槍走火之時,淳安公主逮著了機會便壓住戚無忌去親他,親著親著戚無忌受不了便將她推開,眼下二人也不是那等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都很壓得住場子。

淳安往床榻當中一坐,環顧寬敞的婚床,笑眯眯問,“我睡裏麵,還是你睡裏麵?”

戚無忌雙手搭在膝蓋上,屈腿坐著,神色如常道,“當然是殿下睡裏邊,臣睡外邊,好方便臣伺候殿下。”

“嗯,言之有理。”

淳安公主便往裏側挪了挪,紅燭搖曳,透過薄薄的紅帳灑了進來,流光浮動,婉約如紗,她四處摸索著瞧瞧是否還有沒撿幹淨的花生幹果一類。

戚無忌雙目追隨她,整一日人都有些飄乎,當初守望長大的姑娘如今成了他的枕邊人,淳安公主尋了一圈沒尋到,鬆了一口氣。

戚無忌卻知她並不如麵上看起來那麼鎮定。

“殿下累了一日,臣伺候您歇著?”

淳安公主聽到“伺候”二字,麵色稍稍有些發燙,幸在那簾帳光色朦朧,處處紅光湧動,倒也看不出來,她極其鎮定躺了下來,“好....”

正當戚無忌也要躺下時,外頭傳來韓公公說話聲,緊接著三下長兩下短的敲門聲響起,戚無忌輕輕撩起簾帳,揚聲道,“何事?”

韓公公抱著拂塵立在門口,盡量將嗓音壓得低沉些,“公主殿下,駙馬,陛下賞有一物,因奴婢辦事不力,一時耽擱了故而此時才送來。”

實在是剛剛那物裝在一個碩大的紅漆箱盒裏,他又沒來得及交待小太監,戚家的人徑直將這玩意兒送去廂房堆著,淳安公主嫁妝豐厚,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將那箱盒給尋出,緊趕著送來。

淳安覺得事有蹊蹺,韓公公一路服侍她長大,從來不是莽撞之人,這會兒來打攪,怕是有要事。

夫妻兩個勉強穿戴一番重新鑽出來。

卻見兩個小太監抬著一把椅子擱在屋中,又利索地出去了。

淳安打量一番,瞠目結舌道,“這是何物?”

這椅子不像椅子,躺椅不像躺椅的,搖搖晃晃,詭異得很。

韓公公不敢去看戚無忌的臉色,輕聲掩嘴道,“這是陛下所賜的春風鳳鸞椅....”

淳安公主恍然大悟,雖然第一次見著此物,這個名稱卻是“如雷貫耳”,聽聞是內監研製出供皇帝享樂之具,所以她父皇是擔心戚無忌有礙房事,特意賜下此物來助興。

觀察一番椅子的構造,淳安心領神會,有了這物何須她親自上場。

果然是親爹,妙極了。

戚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