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法終於到了,而雲溪看到了周圍人平靜的臉,沒有人疼惜,也沒有人求情。雲溪突然覺得很是失敗,更加覺得自己是個外人了!
“重打二十鞭!”雲利風陰沉臉命令道。
“老爺不要!小姐!”玉嬌見狀想要撲過來替了雲溪,不料卻被雲利風一腳踹開,然後便被押住了!
雲溪見此,又擔心又是傷心。她心疼玉嬌,更傷心父親如此作為,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哪有親身父親對自己女兒的貼身侍女下如此重手的?!怕是早已沒有將女兒的臉麵看在眼中了!
當鞭子落到身上的時候,雲溪第一次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平時嬌養的她,從不曾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有幸嚐嚐這般的皮肉之苦,而且還是自己的親身父親賞下的!
“住手!”李婉終於趕來攔下了第二鞭,看到女兒已然浸血的衣背,更是心疼不已。“老爺,女兒還小,又是你從小疼寵大的,你怎麼下這般重的手啊!”李婉一手抓著鞭子,一手摟著女兒哭訴道。
“慈母多敗兒!她還不是被你和你父親給慣壞的,如今弄得她自己聲名兒狼籍不說,更是害得我雲府也跟她一起聲名狼籍,成為天下人的笑柄!”雲利風見李婉如此,更是氣憤得指著她訓道。末了還吩咐道:“把夫人拉開,繼續打!”
李婉見丈夫句句有針對父親之意,不由有些錯鄂。這些年,他們不說有多恩愛,那也是相敬如賓,溫情脈脈的。丈夫也並不花心,自從周姨娘有了兒子,丈夫也未再娶。雖然自己隻有溪兒一個女兒,但這些年來自己有著丈夫的疼愛,與周姨娘相處得雖不是很愉快,但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雲府也算是妻妾和睦,家宅安寧。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幸福的女人,雖然明知道父親在這裏麵起了很大的作用,卻一直有意不去想。
“老爺,求你了,女兒家的身子可經不起你這般打啊!”李婉被幾個婆子強硬拉開,掙脫不了,便跪下不住地磕頭哀求道。跟來的玉紅也早已被製住,此時也跟隨李婉一起磕頭求情。
隻是她兩人已經磕得額頭青紫了,那鞭子仍就如數地落在了雲溪的身上,鞭子破空的聲間帶著皮開肉綻的聲音,與李婉主仆的求繞聲交織成一曲悲傷的樂曲。
李婉見求情不成,便將雲溪的那番說辭也拿了出來,希望能說動雲利風。
“如若當真是祿王看上了她,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她如此做不是有開罪於皇後和祿王嗎?這是想讓我們雲府萬劫不複,真是好狠的心思!”雲利風聽此,臉色俱變,更是恨聲道:“重重地打!”
雲溪看著母親低微地跪拜乞求,看著父親依舊陰沉不變的臉色,看著周氏母女眼中仇恨的快意。雲溪終於明白,這個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和睦,就連父親,也不如自己認為的疼愛自己。她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了什麼,但這並不防礙她做出決定!
“玉紅,帶母親回去!”雲溪強忍背部傳來的疼痛,極力鎮定地,用從未有過的嚴勵對玉紅命令道。
玉紅聞言一頓,對上了小姐嚴勵的目光,讓她有幾分麵對大司馬的感覺。回過神來後,見小姐已經將嘴唇咬得血肉模糊,神色極其痛苦,卻沒有叫喊、哭泣、求撓!她站了起來,拿過夫人和自己的手帕,疊成一小塊,走過去塞到小姐的嘴裏。隨後強勢地拉起地上的李婉,快速離去!
李婉離開後,雲溪也沒有再看任何人,漸漸地她也無暇再思考任何問題,隻是努力用意誌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行完刑,雲溪還是意識模糊了,卻在雲利風一句“送去大司馬府!”時清醒了過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由著這些人將自己送到了大司馬府。
雲府的人深夜敲響了司馬府的大門,將雲肉模糊的雲溪交給司馬府的管事說道:“大小姐行事輕浮,有傷風俗,敗壞女德,老爺已行家法,卻深感無力教化,所以送來司馬府,希望李司馬嚴行管教!”說完便揚長而去。
李管家是又氣憤又心疼,沒想到雲利風會如此無恥,但看著渾身血汙,昏迷不醒的雲溪,趕緊讓人找來府中軍醫。這一夜,司馬府中的人徹夜忙祿。
第二天,李管事讓人去雲府帶回玉嬌,還讓她貼身侍候雲溪。可雲溪自從昨晚送過來後,就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玉嬌眼中含淚侍奉左右,不時望著雲溪在昏迷中仍痛苦的神色出神。
幾天之後,西王帶著清王來到司馬府探望還未醒來的雲溪。當看到那蒼白得毫無生氣的臉,那被咬得傷痕累累地唇,那昏迷中仍帶痛楚的臉,安鴻隻覺得痛惜,而安源卻覺得有絲不舒服,就如那次宮宴一般。兩人回去後,派人送來不少滋養身體、治療外傷的良藥,其中也不乏希世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