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種日子一直持續到她八歲,年少懵懂的她閑著無聊便離開了本體身邊,四處遊蕩,一晃就是十年光陰。
本來是趁著下雨出去逛逛,沒想到一出門就遇到一道驚雷,被劈了個正著。
偏偏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能回到她自己的身體裏。
要是早知道被雷劈能讓她的殘魂回到她自己的身體,她一定天天去等雷劈。
不等她高興,令人發狂的痛意占據她的腦袋。
來勢洶洶,沒有一絲征兆。
顧清寧抬手捂住腦袋,破碎的記憶片段在腦海中浮現,漸漸清晰。
痛意褪去,她抬起頭,蒼白精致的眉眼浸染著絲絲戾氣。
原來靈魂缺失的她,竟活成了人人可欺的小可憐,還真是……
憋、屈。
顧清寧低頭,掃了一眼身上的狼狽,吐了口濁氣。
罷了,來日方長,有的是報仇的機會。
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找身衣服換上再說。
走出浴室,房間裏多了一股陌生的氣息。
顧清寧皺眉,冷厲的目光射向沙發上端坐的男人。
身姿清雋,簡單的黑褲白衣都能被他穿出一股卓然的矜貴。
遊蕩人間這麼久,顧清寧卻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絕色。
嘖,極品。
“看夠了嗎?”
對上男人帶笑的眸子,顧清寧回過神來。
“你不也是在看我,扯平了。”
說著,她望了望四周,問,“這裏是哪?”
“我的山莊。”
“你帶我回來的?”
“嗯。”
“你是誰?”
“好心人。”
凡是她問,傅君承都有問必答。
顧清寧眼神狐疑地打量著他,“好心?”
聽出她的質疑,傅君承低低一笑,語氣慵懶,“我要不是好心人,恐怕你現在已經被惡狗給叼走了。”
頓了頓,他視線一偏,“桌上的袋子裏有衣服,裏麵那瓶藥水可以洗掉你身上的油漆。”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梳妝台上放著一個白卡紙袋。
顧清寧轉頭,凝眸看向他,“你為什麼幫我?”
傅君承往後一靠,長腿交疊,隨性又不羈,“日行一善,幫人幫到底。”
顧清寧聞言,不由想笑,她伸手拿過紙袋,轉身走回浴室。
“謝了。”
管他是不是好心人,她有衣服換就好。
浴室門關上,傅君承收回視線,眸光流轉,多了些許玩味。
膽子挺大。
還不怵他。
洗了個澡,顧清寧一身清爽地走出浴室。
察覺到有道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她側目一看。
“你怎麼還在這?”
傅君承勾起嘴角,“這是我的地方。”
顧清寧不語,漫不經心地走了過去。
步伐緩緩,不見一絲拘謹。
少女的身影越來越近,攜著一股好聞的沐浴露香氣。
黑褲青衣,穿在她身上略顯寬鬆,衣袖隨意往上挽起,透著股恣意的灑脫。
傅君承不著痕跡地挪開視線,眼底深處滑過一絲幽暗的光澤。
房間裏隻有一張沙發,和傅君承不熟,顧清寧自然不可能和他同坐。
好在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她索性席地而坐,盤著雙膝,倒也自在。
“怕我?”音色低磁,帶著幾分笑意。
顧清寧抬起頭,一臉茫然,脫口而出地問,“你在和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