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她的後腦勺，唇角浮出一抹苦澀的笑。
“當初那場車禍，媽生下你後便去世了，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我們這些年一直在找你，失望了太多次，以至於真的找到你了，我們卻還是抱著懷疑，怕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
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放到她的肩頭，輕聲細語地哄道，“我們和媽一樣愛你，之前沒及時回來，讓你受欺負了，三哥和你道歉，你原諒三哥一次好不好？”
顧清寧不語，眉眼輕垂，斂去複雜的情緒。
半響，她轉過頭，神情恢複平淡，音色微低，“相冊可以借我嗎？”
她主動搭話，顧昭高興壞了，一掃剛才的頹喪，嘴角都快翹到天上來，“當然可以，你喜歡都給你，我房間裏還有很多媽的照片，你喜歡的話可以隨便拿。”
“對了，還有錄像帶，每次產檢之後，媽都會錄一小段，說是等你以後長大給你看的，不過錄像帶都放在二哥那，等二哥回來了，我拿回來給你看。”
顧清寧點下頭，視線回到照片上。
見她感興趣，顧昭接著給她介紹每一張照片。
兄妹兩人挨著坐，一個絮絮叨叨地說著，另一個安靜傾聽。
畫麵溫馨，令人不忍破壞。
書房。
茶香彌漫，衝淡了那股沉悶的氣氛。
“老爺，三少爺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住了。”
說話的男人，大約四十來歲，一身灰色衣衫襯得他堅毅的臉愈發嚴肅。
“看來老爺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
顧老爺子冷冷一笑，渾濁的雙眸閃著詭譎的暗光。
“看來清寧這個小丫頭對他們三兄弟的重要性，比我想象中的要多，不過這樣也好。”
他們越看中顧清寧這個小丫頭，他就越有籌碼牽製他們三兄弟。
“派人去查一查是誰治好了顧清寧的啞疾，順便查一查她這些年在鄉下接觸過什麼人。”
他的棋子，絕對不允許有任何變動。
灰衣男人點頭，“是。”
顧老爺子啜了口茶，接著道，“宴會的事你著手去辦，讓老萬把請柬名單擬好送過來。”
“是。”
灰衣男人沉默了下，忍不住道，“老爺，顧清寧和之前簡直是變了個人，怕是不好控製。”
“一個小丫頭翻不了多大的花浪，不過是耍耍小性子，暫時不用管。”顧老爺子不以為意地道。
就算不受控製，他自有辦法讓她聽話。
他們三兄弟他都能牽製，別說她一個小丫頭，從她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她的一切就都掌控在他手裏。
……
趁著午休，顧清寧去了一趟學校，顧昭自動請纓開車送她。
宿舍還沒住熱乎，就要搬回去了。
說是拿行李，其實也就一個背包。
顧昭在走廊等著，看見她隻拿了個背包出來，麵露錯愕。
“都拿齊了？”
女孩子的行李不應該是大包小包，兩三個行李箱那樣嗎？
顧清寧嗯了下，顧昭無奈一笑，“給我吧。”
顧清寧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顧昭露出一副黯然神傷的表情，可憐兮兮地道，“寧兒就不能給三哥個機會表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