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寧睜開眸子，眼底遍布著血絲，眉眼浮出幾分煩躁。
她，又失眠了。
顧清寧抓了下頭發，垂眸望去，視線落在床尾的枕頭上。
遲疑幾秒，她果斷抓起腦袋下的枕頭扔到一旁，然後撈起那個專門訂製的枕頭。
放下，她一頭倒在枕頭上。
臉貼著枕套，清冽的冷香縈繞在鼻尖，仿佛那人就在她麵前似的。
忽略心底那一絲異樣的情緒，顧清寧閉上眼。
沒一會兒，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這一夜，她難得睡得安穩。
而且，還做了個夢。
霧氣騰騰，模糊了那人的容貌，忽然間，一隻修長如玉的大手穿透白霧，一把握住她的手。
溫熱的掌心，如冬日的暖陽，令人貪戀。
就在她要看清那人的模樣時，場景倏地一轉，無盡的黑暗襲來。
她心底一悸，濃密的睫毛顫了下。
翻了個身，她伸手摸到手機，半眯著惺忪的睡眼。
瞥了眼時間，已經六點多了。
她翻身坐起，低眸看向睡了一晚的枕頭。
見鬼了。
這枕頭還真有用。
她搖了下頭，掀開被子下床。
洗漱完，她換了身衣服便下樓。
途中，還碰上了晨練回來的老爺子。
顧老爺子打量了她一眼，繃著臉，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這麼早要出去？”
顧清寧抿唇，不冷不熱地嗯了聲。
顧老爺子道，“家裏下午要來客人，早點回來。”
顧清寧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抬腳往外走。
……
在街上溜了一圈，填飽肚子，顧清寧去了趟藥行。
合善藥行，是A市最大的藥行，到現在也有三十多年了。
八點，藥行準時開門。
顧清寧收回視線，拿出一張藥單遞給前台的藥童。
藥童雙手接過藥單，低頭看見藥單上複雜多樣的藥材，微微訝異。
“稍等。”
顧清寧點頭，掏出耳機戴上，開了一局遊戲。
“媽，不就是來藥行拿藥，幹嘛一大早趕著。”
陶秋玥一手挎著包，另一手扶著陶老夫人。
“打個電話過來，讓司機來替你拿不也一樣。”
陶老夫人笑了笑，眉目慈祥，“你爸的藥，我得親自來拿才放心，再說了，我在家閑著也沒事，就當做出門散步了。”
老夫人是藥行的常客，這裏的人都認得她。
“陶老夫人，您來了，今天是陶小姐陪您來的啊。”
迎上來的中年男人是藥行的老板，姓趙，素色長衫，黑框眼鏡，攜著一股書卷氣。
趙老板溫聲詢問道，“陶老爺子最近如何？”
陶老夫人笑著點頭，把之前的藥單遞給他，“喝了藥，睡眠倒是有改善，不過最近血壓偏高了點，他這陣子喝酒多了點。”
接過藥單，趙老板淡淡一笑，“喝藥期間，還是讓老爺子少貪杯比較好，飲食也要清淡些，不然有損藥效”
“您稍等一會，這藥單上的幾味藥要調換一下。”
陶老夫人應了聲好，碰了下陶秋玥的手，“回去幫我買兩把鎖，我把你爸的酒都給鎖起來。”
省得一趁她不在，總是偷偷喝酒。
陶秋玥忍俊不禁，默默同情自家父親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