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承長指輕捏著她的下巴，眸間的暗芒忽明忽滅，“紅顏禍水也不是誰都能當的，而且。”
他頓了下，勾起了顧清寧的好奇心，“而且什麼？”
“而且，就算是紅顏禍水，那也隻是禍我一個人，旁人有何資格說三道四。”
慵懶的語調輕而緩，說出的話卻霸道十足。
顧清寧低笑了聲。
傅君承捏著她下巴的手動了動，繞回剛才的問題，“你還沒說，要不要留我？”
想從她嘴裏聽到一句哄他高興的話，怎麼就那麼難。
顧清寧眸間流轉著狡黠的笑，拖長了調子，“讓我想想哈。”
傅君承眉心微攏，語氣帶著一絲不滿，“這個問題還需要想？”
他板起臉，妖冶的麵容覆上一層冷峻，挺讓人發怵的。
顧清寧勾唇，一頭撞進他懷裏，悶著聲音道，“我這陣子一直睡不好。”
她說得委婉，傅君承卻聽懂了，繃緊的唇角鬆了鬆。
他明知故問，“為什麼睡不好？”
顧清寧不說話了，將臉埋進他的胸膛，清冽好聞的氣息縈繞在鼻尖，讓人頓時心安。
沉默在兩人之間延長，就在傅君承以為她不會回答他時，極輕的聲音從他懷裏傳了出來。
“留你。”
含糊不清的兩字，敲打著傅君承的耳膜，冷峻的長眉漸漸舒展。
他偏了下頭，薄唇抵著她的發絲，“誰留我？”
“……我留你。”
話出口，從未有過的羞恥感襲來，顧清寧鬧紅了臉。
完了完了，麵子丟光了。
終於等到他想聽的話，傅君承唇角不受控製地上揚，低低沉沉的笑聲回蕩在車裏。
他抱緊了懷裏的人，薄唇貼著她耳尖，笑聲低磁，“好，我留下。”
顧清寧閉上眼，嘴角翹了翹。
……
萬錦公館。
快十二點，密如細絲的雨點敲打著門窗。
“叩叩——”
敲門聲響起，顧影快步下樓。
他打開門，戚萱風塵仆仆地站在門口。
沒想到開門的人是顧影，戚萱愣了愣。
她很快反應過來，視線往屋裏望去，“我來接珩珩。”
顧影拉開門，讓她進來，“珩珩睡著了。”
戚萱跟在他身後走進客廳，在客廳沒見到珩珩的人影。
關上門，顧影抬腳走向樓上，“珩珩在樓上睡著了，上來吧。”
聞言，戚萱邁開腳步跟在他身後。
一路無言。
臥室房門沒開，顧影徑直走進去，戚萱安靜地跟在他後麵。
和顧影給她的印象差不多，臥室是冷色調的裝潢風格。
偌大的床上，珩珩雙手雙腳攤開，呈大字型，睡得一臉香甜。
戚萱放輕腳步走到床邊，掀開被子，伸手抱起珩珩。
這時，顧影拿來一件外套，圍在珩珩身上，“外麵風大，把衣服給珩珩蓋上。”
他一靠近，冷冽的氣息灌入她鼻尖，隱約還有一絲好聞的沐浴露香氣。
戚萱垂了垂眉眼，溫聲道，“謝謝，今天真的是麻煩你們了。”
顧影收回手，淡聲道，“珩珩膝蓋上的傷口已經上過藥了，暫時不要碰水。”
戚萱點頭，視線落在珩珩撞紅的額頭，星眸閃過一絲心疼。
她抱著珩珩走出臥室，顧影送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