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夫人歎了口氣，“那丫頭本就和我們不親，經過上次那件事，怕是對溫家更沒好印象了。”
“夫人，清寧小姐來了。”夜裏黑，阿珍憑借著景觀燈的光線看清不遠處走來的女孩。
溫夫人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一抹孤冷的身影映入眼簾。
她麵上一喜，抬腳走了過去。
阿珍追在後麵。
顧清寧腳步一頓，目光淡淡地看著溫夫人，“有什麼事嗎？”
走得太急，溫夫人有些喘，把手裏的紙袋遞給她，“天越來越冷了，我給你還有你哥他們都織了條圍巾。”
顧清寧看著她手裏的紙袋，淡眸微頓，先是道了聲謝，“不用了。”
溫夫人的心涼了一大截，眸間的亮光漸漸暗了下來。
她舉著紙袋的手一頓，神情有些落寞。
“清寧小姐，這是溫夫人織了好久的，是她的一片心意。”阿珍幫忙說話。
溫夫人拿著紙袋的手垂了下去，眸子黯淡無光，“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想彌補你們。”
頓了頓，她又道，“之前顧影他們來家裏，我當時臥病在床，不知道老頭子把他們趕了出去。”
得知這件事時，她還和老頭子吵了一架。
顧清寧靜靜聽著，眉眼淡漠，“我知道我和我母親長得有幾分相像，您如果是因為這個……”
“不是的。”溫夫人抓住她的手，急聲道，“不是這樣的，我隻是想做一個身為外婆該做，並不單是因為倩倩。”
“清寧小姐，當年二小姐去世之後，夫人有想過將顧影少爺他們接回京城來撫養的，但是二小姐去世之後，夫人受不住打擊，常年臥病在床。”阿珍不想讓顧清寧誤會溫夫人，顧不得其他，抖出了那些陳年往事。
“而且顧家老爺子不肯將交出顧影少爺他們的撫養權，夫人也是沒有法子。”
提及往事，溫夫人眼裏蓄滿淚水。
她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我以為倩倩會幸福的，我可憐的倩倩。”
哽咽的聲音順著冷風傳進顧清寧的耳裏，悲痛欲絕。
之前她確實不同意倩倩嫁給顧海，但說到底那都是她的親生女兒，血緣關係又怎麼可能是說斷就斷的。
時間久了，她們母女兩私底下漸漸聯係上了，她也逐漸接受了顧海這個女婿，隻是她萬萬沒想到她還是看錯了人。
她女兒才去世沒多久，顧海那個沒良心的家夥轉眼就另娶新歡，簡直是太可氣了。
看著溫夫人羸弱的身子，顧清寧伸手扶了她一把。
溫夫人靠在她肩頭，忍不住低聲痛哭起來。
顧清寧垂眸，看著沉浸在悲傷裏的溫夫人，心底衍生出些許不忍。
她抬起手，遲疑不決地落在溫夫人的後背，輕拍了兩下。
一旁，阿珍抹了抹眼淚，臉上露出欣慰的笑。
片刻。
溫夫人像是哭累了，緩緩站直身子。
她用袖口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抱歉一笑。
“你快上去吧，夜裏冷，你穿這麼少別著涼了。”
顧清寧看了眼她手裏的紙袋，眉眼間添了幾分暖色，“圍巾，還能給我嗎？”
對顧老爺子，她是真心不喜，但是對於麵前這位思念女兒的母親，她沒法做到冷心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