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她曾對韓淩說過的一句話來形容當下的感受,頗為貼切。
身子的反應最為誠實。
丫鬟走了後,春杏便將箱子內的物價兒盡數點了一遍,胭脂水粉,衣裳清點完了,才見箱底下有一把削指甲的小剪子。
一時拿在手上,回頭笑著同薑姝道,“世子爺倒是個細心的,知道夫人的指甲該修了……”
薑姝聞言伸出一雙手,低頭瞧了瞧。
十指青蔥白嫩。
粉嫩的指甲蓋兒上,也就冒出了一小截。
實則也說不上長。
隻因薑姝不喜歡留指甲,每回一長出來了,便想修掉,在客棧的幾日,沒尋到剪子又因事情太多耽擱了,一直沒修成。
經春杏這般一說,薑姝也有了那感覺,細細一想起來,那狗東西似乎也並非毫無可取之處。
“你再去探探,山下的情況如何了……”
.........
江南開春的第一場春雨,落了一天一夜,絲毫不見住點。
知州讓人去廚房搜了一些剩餘的存糧,一天兩天還能湊合,再這麼耗下去,不被外頭的那些死士殺死,也會被困死在裏頭。
“大人,可想到法子出去了?”知州適才親眼見他從外麵進來,一身的雨水,既然能出去,那就一個一個地往外挪……
範伸也沒讓他失望,點頭道,“有。”
知州大人鬆了一口長氣,“不愧是範大人……”
“今日天黑前,朱侯爺會從地道運一批火藥,通到知州府的腳底下,你從那地道裏出去……”範伸話還未說完,知州手裏的筷子當場落在了桌上。
目瞪口呆地看了一眼範伸後臉色蒼白,顫抖地道,“大人莫不是玩笑……”
朱侯爺竟然私自動用了火藥,那還走什麼。
上麵的路被死士堵住了,底下又被埋了火藥,他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還能往哪裏走?
這回怕是死定了……
知州一屁股坐在了地下,正一臉絕望,又聽範伸道,“放心,火藥我已經讓人提前掉了包,都是些啞藥,天色一黑,你同‘丫鬟’和‘畫師’從地道中撤退,我留在上麵斷後。”
知州大人見他說的認真。
也知道那什麼‘丫鬟’和‘畫師’早就被範伸調了包,真正的人已經跟著文王早走了。
事到如今,橫豎都是死,知州也隻有聽範伸的吩咐,“屬下相信大人……”
.........
雨水落了一日,地麵上已經有了河流。
朱侯爺追完文王回來後,便一直守在了府外,每隔半個時辰,便會有人前來稟報知州府的情況。
“侯爺,範大人還在。”
從早守到晚上,一切都風平浪靜,似乎除了昨兒那批接走文王的大理寺暗衛之外,範伸已經沒有了任何支援。
傍晚時,朱侯爺讓人攻了一次。
沒成功。
朱侯爺的死士雖將知州府圍成了銅牆鐵壁,但裏頭那大堂,同樣也是個銅牆鐵壁。
誰也進不了誰的底盤。
如此僵持了一陣,朱侯爺便讓人收了手,耐心地等著那火藥,今夜是下定了決心,範伸必須得死。
文王已經回了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