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三公子翻了個白眼給他,“哪能羨煞到你, 這長安城內名門貴族的姑娘, 你哪個不認識……”說完又提起了他的痛處, “你那親事,要拖到何時?”
三公子逗了一下手裏的蛐蛐兒, 沒好氣地道,“三哥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也叫親事?穿著開襠褲,不知何為羞的年紀,不過就是被她看了一眼,我就得娶她?”
況且, 被看的還是他。
再說了, “就那小不點, 看了她就能知道是什麼東西?”
偏偏兩家大人揪住不放。
隔壁桌前坐著的幾個表姑娘,早在聽到三公子那葷話出來後,都紅著臉瞥開,沒再聽下去,聚在一起聊起了旁的事。
三公子越來越有勁。
從小跟著範伸,旁的沒學會,早前那紈絝一學就會,頗有後浪推前浪的天分,“母親真要覺得理虧,改日我讓人縫個開襠褲給她,我去看回來……”
三公子話還沒說完,便見範伸手裏的茶盞“叮鐺”一陣響,險些沒拿穩。
三公子回頭看了一眼自己離他半尺距離的胳膊肘,滿臉疑惑,又將話題扯到了範伸身上,“我就算要娶,我也得學四哥,找個自己喜歡的,爬一回牆,轟動長安城……”
二公子搖頭,“無藥可救。”
見範伸一隻手正彈著袍子上濺下的幾滴茶漬,三公子突地傾過身去,求教地問他,“四哥,當初你對嫂子到底是什麼感覺,才會想著去翻牆?”
範伸將袍子上的茶漬清理完了,才抬起頭,卻沒回答範哲,回頭擱了手裏的茶盞。
範哲見他不說話,又問道,“是不是那種一看到她,就覺得呼吸艱難,抓心撓肺?”
範伸想了想。
誠然地點了下頭。
範哲一喜,直起身來雀躍地道,“那話本上旁的寫的不著地,沒想到這點倒是真的……”
範伸:……
範哲不由感慨,“想當年,四哥為了應付伯母逼婚,還想出了……”話還沒說完,就見範伸的腳一抬,黑色的筒靴腳尖翹起,當著範哲的麵,將他那隻放在木登上的蛐蛐,給踢了下去。
之後極為平靜地看著一臉發懵的範哲,“蛐蛐兒掉了。”
“四哥,你……”範哲剛想罵他一聲欺負人,抬頭便見薑姝從對麵月洞門內走了進來,頓時背心生了涼汗,毫無怨言地起身,去撿那翻了幾個跟頭的蛐蛐。
等他撿起來,薑姝已經到了麵前。
範哲忙地喚了聲,“嫂子。”
薑姝笑了笑,讓春杏和幾個丫鬟,將手裏抱著的禮盒,一一遞了過去,“江南的特產,人手一份。”這一番發下來,今兒沒到場的,都補到了手。
虞老夫人,侯夫人,虞家大姐都有。
也不知道是誰先起得頭,桌上的菜還在上著,個個都滿懷期待地拆了禮盒蓋兒,侯夫人見給自己的是一瓶脂膏,拿到鼻尖上一嗅,立馬就認了出來。
這是常青法師調製的。
一時笑得合不攏嘴,轉頭就去瞧向了虞老夫人手裏,虞老夫人動作慢,旁邊的虞鶯幫其拆了包,麵上的紙包撕開,裏頭是個漂亮的漆木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