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前,薑姝最怕的就是祖母催婚。
本以為成婚後,也就好了,沒想到還有一關。
催娃。
這才成婚一個多月……
算起來,她小日子馬上就該來了。
薑姝一身的不自在,正不知如何應付,便見身旁的範伸,微微傾身過來,看著虞老夫人一笑,極為不要臉地說了句,“祖母放心,孫兒會努力。”
一桌子人,頓時埋下了頭。
羞的羞,笑的笑。
侯夫人忙岔開了話頭,讓人上了清酒,府上的丫鬟剛拿了那酒壺過來,虞家大姐立馬同賈梅使了個眼色,賈梅忙地起身接了過來,輕聲道,“我來吧。”
薑姝埋著頭,還在想著範伸適才的那句話,一時也沒注意,等到賈梅手裏的酒壺從兩人中間遞過來,正要給範伸的杯子滿上時,薑姝腦子一個機靈,想起他昨兒在船上,也是飲了這樣一杯。
後來幹的那事,她刻骨銘心。
想也沒想,薑姝便奪了梅姐兒手裏的酒壺,回頭又遞回到了身後的丫鬟手上,說道,“表妹是客,趕緊回去坐著吧,斟酒這事哪能讓你來。”
賈梅愣在了那。
侯夫人早就看出了虞家大姐的意思,原本還頭疼,該怎麼攔著,今兒這酒若是斟下去,那兩人不知情沒有什麼想法,可她那姐姐和梅姐兒,怕就不是那麼想的了。
如今見薑姝攔了回去,不覺長舒了一口氣。
順著薑姝的話,立馬招呼著賈梅入座,“梅姐兒坐好,既到了姨母這,那就是姨母府上的貴客,千萬別拘禮,好好做你的大小姐。”說完又瞧了一眼跟前正忙著的兩個虞家丫頭,臨時拉來了墊背,“你瞧瞧這兩個潑猴,可有半點拘束……”
虞鶯一口火燒肉剛進嘴,不樂意了,跺腳喚了聲,“姨母,你這心偏的也太明顯……”
桌上又是一陣笑。
賈梅在輕鬆的氣氛下,回了座兒,這事兒便也揭了過去。
虞家大姐卻再也沒有胃口。
果不其然。
她說什麼來著,這小門小戶裏走出來的姑娘,能大氣到哪兒。
好不容易到手的好日子,怎可能同旁人分享。
還不讓梅姐兒給世子斟酒了。
上回她就同梅姐兒說了,這事不成就算了,她們回去再另尋個人家,奈何梅姐兒已經看上了人家,就跟失了魂一樣,她就這麼一個女兒。
哪裏舍得見其傷神,不得不繼續留下來。
看來,她晚上還是得去侯夫人那一趟。
.........
礙著虞老夫人的身子,範伸和薑姝今兒也才剛回來,酒席散得早。
回去時,薑姝見範伸被鄰桌的範哲纏住,便先回了東院。
到了半路,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薑姝回頭,見是範伸追了上來,意外地問了句,“世子爺聊完了。”便也沒再理會他,接著往前走。
兩步後範伸同她並肩,突地問道,“何時雕的?”
薑姝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那個木人。
那日在惠安寺,範伸讓她給他繡個荷包,她無能為力,後來一門心思地以為自個兒迷戀上了他,便讓春杏去尋了一塊木頭來,範伸去見寺堂法師時,她便坐在屋子裏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