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
溫軟是他的孫媳婦,倒不如說是他的孫女。
現在他的孫女受了這樣大的苦,都委屈到離婚了,他能不氣?
越想越生氣。
手裏的拐杖更是多用了幾分力道。
林昌彥年輕的時候就在部隊待過,就算現在年紀大了,中氣還很足,手裏的拐杖是一點都不留情的往林清寒的身上招呼過去。
林清寒也是個硬挺的性子,就這麼挨著打也不躲不避,隻是被打得重了才咬著牙發出一聲沉重的悶哼。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林清寒一直挺直的脊背都逐漸佝僂起來,林昌彥也喘起了粗氣,就連手都不自覺發抖起來,拐杖掉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誰也沒去撿。
屋子裏又恢複成最初的靜謐。
林昌彥手撐在輪椅兩側,又踹了會粗氣才看著沉默不語的林清寒說道:“你現在是個什麼打算?”
林清寒沒說話,他抿著削薄的唇,低著頭,鴉羽般的睫毛遮住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開口,聲音又低又沉:“我不知道。”
“我想追回她,想讓她重新回到我的身邊,可是她說她累了。”
“她說——”
林清寒的聲音頓了頓,想起那天溫軟和他說的話,從今以後,我隻想好好過我自己的日子,至於你,是真的喜歡我想要追求我也好,還是一時心血來潮我都不在乎了。
他哽咽著嗓子,臉上也流露出痛苦和迷茫的神色,雙手不知是該握緊還是鬆開,“她說,她不在乎了,不管我是喜歡她,還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她都已經不在乎了。”
不是玩笑。
不是欲擒故縱。
更不是一時的氣話。
她是真的不在乎了,也是真的不要他了。
在外從來都沒有露出一絲軟弱的林清寒,此刻卻像是個做錯事被人拋棄的孩子一樣,他埋著頭,雙肩微顫,像是壓抑著巨大的痛苦,說道:“爺爺,我該怎麼做?”
看到林清寒這幅樣子。
林昌彥也有些動容,自己這個孫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最清楚不過,從小到大,他什麼時候見過他露出這幅軟弱的模樣?現在就像是丟了魂魄一樣。
想罵他。
想說他活該。
可他那兩片幹澀的唇一張一合,到底還是沒吐出一個字,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開口,問了一句與之前話毫無關係的一句話,“你知道我跟你奶奶的事嗎?”
林清寒一怔,他抬起臉,搖搖頭。
他出生之前,奶奶就死了,從小就沒見過的人,怎麼可能記得他們這些長輩的事?要說對奶奶唯一的印象,也不過是每逢她祭日的時候,他總會看到爺爺紅著眼,捧著她的照片坐在書房裏。
“我跟你奶奶是包辦婚姻,。”
“你奶奶是個溫柔的女人,嫁給我之後為我照顧家裏,為我生兒育女,那會我還在部隊,一年也回不去幾次,她從來都不抱怨,每次回去就給我準備飯菜,給我量體做衣。”
“我把她當做我的妻子,想著隻要給她錢,給她體麵和身份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