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著自己喝的,還有些送給祖母和夫人喝,秋季幹燥,喝些潤肺止咳的身上會舒服些。對了,等我做好了,也送你兩瓶,你帶去長安的路上吃,每日一杯直接衝水喝,或是和雪梨煮著一塊吃都行。”
謝伯縉本想說路上不講究這些,但看她興致勃勃,也不忍拒絕,低聲道,“多謝。”
“跟我客氣什麼。”雲黛淺淺一笑,“反正做起來很簡單的。”
“沒想到祖母誤打誤撞,倒真尋到個懂醫的苗子。”
雲黛聞言麵帶赧色,抬手將碎發撩到耳後,訥訥道,“我也是胡亂學的,最開始隻是想哄祖母高興,才試著去看醫書……”
謝伯縉眯起黑眸,慢聲道,“有你陪著祖母挺好的。”
雲黛聽出他話中的欣慰,心頭不由顫動。
其實大哥哥也是關心祖母的,懂得祖母的寂寞孤獨吧。
老國公早年折在戰場,老夫人中年守寡,這麼多年下來,實屬不易。
“祖母她很好的。”雲黛垂下纖長的眼睫,眼下落著一小片陰影,她聲音很輕很輕,“我喜歡陪著她。”
雖然夫人待她也很好,但她在夫人麵前遠沒有在老夫人麵前自在,或許是與老夫人更有話聊,又或是老夫人更和藹更有親和力。
順著這個話茬,雲黛與謝伯縉說起最開始跟老夫人學習醫術的趣事來。
回去的一路倒也還算輕鬆。
隻是馬車剛到達側門停下,就見另一輛馬車正要出府。
雙方都停下,車簾掀開,另一輛馬車裏坐著的正是喬氏。
謝伯縉見她這副著急的模樣,濃眉微擰,“母親這是要去哪?”
“剛收到的消息,你們舅母病倒了,我得過府去看看。”喬氏蹙眉歎了口氣,又關心道,“二郎三郎已經進考場了?”
謝伯縉點頭,“是,已經進去了。”
喬氏道,“那就好。好了,我先不與你們說了,你舅母那邊也不知是個什麼情況。”
“夫人。”雲黛扒著窗戶探出半個腦袋,小心翼翼道,“可以帶我一同去嗎?舅母病了,玉珠姐姐這會兒肯定不好受,我想去陪陪她。”
“好孩子,你有心了。”喬氏眼神溫柔地朝她招了下手,“來吧,跟我一塊兒。”
雲黛脆生生欸了下,放下車簾,“大哥哥,那我就先去了。”
謝伯縉看她急哄哄下車的模樣,提醒道,“你慢些。”
他又問喬氏,“母親,可要我一道去?”
“不用,我先過去看看情況,況且……”喬氏眸中閃過一抹銳利,“這會兒喬家正亂著。”
謝伯縉便不再多說。
雲黛上了喬氏的馬車,很快離去。
一路上喬氏撥動著手中的珠串,不發一言。
雲黛敏銳察覺到氣氛不太對,想來舅母孫氏不是簡單的病重。
她也不敢多問,隻安安靜靜地坐著。
待入了喬府後院,看到紅著眼睛抹眼淚的玉珠,以及跪在門邊上的麵色慘白的花姨娘,雲黛心裏隱約猜到了幾分。
“姑母。”玉珠一見到喬氏,就如見到救命菩薩般撲了過去。
“唉,你這孩子怎麼哭成這樣。好了,先不哭了,帶我去看看你母親。”喬氏穩穩地將侄女托起,柔聲安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