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雲黛恍然大悟,好奇地順著扇尖的地方看去,卻是什麼都尋不見。她還想問那侍衛躲在哪裏,謝仲宣將扇子一展,朝前走去,“差不多了,戲該停了。”
他大步走上前,朗聲道,“三郎,停手。”
謝叔南正打得起勁,聽到自家哥哥的命令,連忙停了拳頭,看向謝仲宣和雲黛,“不打了?”
謝仲宣頷首,“別惹事。”
謝叔南想想也是,便收了手,隻用腳踩著那三角眼惡少的臉,“你服不服?”
三角眼惡少自是滿口求饒,“服服服,好漢饒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謝叔南的英雄心得到極大的滿足,眉飛色舞地鬆開腳,無比瀟灑道,“滾吧。”
那三角眼惡少一個軲轆從地上爬起來,帶著那兩個惡奴跌跌撞撞往外跑去,“你們兩個廢物,快點!”
等跑遠了,那惡少忽然轉過頭來,指著謝叔南罵罵咧咧,“你們等著!有種別跑!小爺一定會回來的!”
謝叔南叉著腰喊道,“來啊,你爺爺我怕了你不成?”
等那幾人徹底跑開了,謝叔南扭頭一看那賣身葬母的女子不見了,跟雲黛如出一轍般的詫異,“她人呢?”
謝仲宣道,“早就走了。”
雲黛為了不打擊謝叔南助人為樂的積極性,從袖中取出一塊幹淨帕子遞給他,笑著誇道,“你路見不平能上前幫忙,已經很了不起,很有勇氣了!換做是我,有心都無力。三哥哥,快擦擦手吧。”
雖沒得到苦主的感謝,但得了雲黛的誇獎,謝叔南心裏也跟吃了蜜糖般甜絲絲的。他接過帕子擦了擦手上的髒汙,還不忘嘚瑟,“怎麼樣,我剛剛是不是很英勇,很瀟灑?”
雲黛隔著帷帽輕紗,朝他露出個笑,“很英勇,很瀟灑!”
謝叔南頓時更飄飄然了。
這時,路邊的一位老丈歎息道,“小郎君見義勇為,古道熱腸,隻是那沈家霸王卻不是好惹的。你們不是本地人,還是盡快離開秦州,不然他事後找麻煩,你們怕是不好脫身。”
聽到這個姓氏,謝仲宣眉梢微挑,朝那老丈拱手,“請問老人家,那人是什麼來頭?竟敢當街搶人?”
老丈見這俊美公子彬彬有禮,觀感頗好,便與他解釋道,“那人是秦州沈氏族長第四子,沈承業。他父親是武庫署監事,與刺史關係好著呢,是以這小霸王四處作惡,欺男霸女,也沒人敢管,能躲就躲了。”
秦州沈氏。
謝仲宣和謝叔南也是知道雲黛來曆的,皆不約而同地看向她。
雲黛眼皮輕跳了兩下,時隔多年,沒想到再次碰上沈氏族人,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沒想到族長之子如此不堪。”她語調平靜,“沈氏子弟若盡是如此,家族敗亡指日可待了。”
她也曾從喬氏的口中知悉一些往事,好似父親當年脫離宗族,是因為族中有人迫害父親與母親,他們才離開秦州。
再加上當年那個沈氏族叔的貪婪嘴臉,雲黛對沈氏的印象一直很差——這回又遇上族長之子當街作惡,讓她愈發嫌惡起秦州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