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寧和嘉寧紛紛起身,屈膝告退。

一出院子,慶寧就忍不住念叨起妹妹的失禮。

嘉寧不以為然道,“行了行了,母親已經罵過了,你還來念我作甚?”

說到這,她忽的想起什麼似的,一邊眉毛高高揚起,眯起眼饒有興味道,“這樣吧,明日我與你一道去賠罪,再去東市給她買樣首飾,拿人手短,諒她也不會再說什麼。”

“這還差不多。但你態度要好些啊,可不許這麼自負了。”

“阿姊,我知道了。”嘉寧上前親熱挽住慶寧的手,一邊往南苑走著,一邊聊起魏國舅府上的壽宴,“那日丹陽肯定會去的。”

慶寧瞥了她一眼,疑惑道,“你不是向來和丹陽不合的麼,怎麼提起要見到她,這樣興奮?”

“有麼?”嘉寧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嘴角卻抑製不住的上揚,“我想著那日肯定很熱鬧,長安城大部分的官員女眷都會赴宴,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我們把那個雲黛也帶去吧,讓她也長長見識。”

慶寧頓時就明白其中關竅,很是無奈,“你想拿雲黛去對丹陽?”

嘉寧否認,“我可沒這個意思。不過……我倒挺期待丹陽和她遇上,會是個什麼表情。”

慶寧一陣無語,“你和丹陽不對付,何必牽扯無辜之人。”

嘉寧聳肩道,“阿姊別把我想的那麼壞,我可是一番好心,總不能我們出門赴宴遊玩,就留她一個人在府裏吧?那多不好。再說了,她來長安一趟,總不能日日待在王府裏,大宴小宴都不參與吧?”

慶寧也懶得再與她爭辯,心裏卻是暗暗想著,若那日雲黛真的一同赴宴,她一定將人看緊在身旁,絕不給嘉寧作怪的機會。

......

翌日坊門開時,天色還晦暗著,謝伯縉穿戴好官袍,騎馬往皇城赴朝會。

等到天色稍亮,王府眾人也依次從睡夢中蘇醒。

雲黛也起了個大早,因著今日要出門,她穿了身輕便的碧山色夾纈長裙,頭發挽成尋常的雙髫髻,左右各佩一朵碧璽珍珠攢成的精巧珠花,便再無其他裝飾,與昨日的裝扮相比,可謂是十分素淨。

然而這般素淨妝扮,越發顯出她的眉眼出眾,宛若沾著雨露的粉白重瓣菡萏,清麗間又有種旖旎的嫵媚。

慶寧和嘉寧兩位郡主便是在她用早膳時來到,雲黛聽到通報,忙放下手中碗筷,拿帕子擦過嘴角,起身去相迎。

“雲妹妹不必多禮。”慶寧輕笑著攔了她,“是我們來的不巧,打擾你用早飯了。”

“不打擾不打擾,兩位姐姐請坐,可曾用了早膳?若是沒用,不若在這吃些。”雲黛看向眼前這對姐妹,慶寧郡主一襲常服打扮,嘉寧卻是穿著玄黃色胡袍,發髻高束,一副男子打扮。

“我們已經吃好了。今日過來,是領著我這沒規矩的妹妹與你道聲歉,昨夜之事,是她失禮了。”慶寧說著,給嘉寧使了個眼色,嘉寧會意,朝雲黛拱了拱手,“還請雲妹妹原諒我的失禮之處。”

雲黛倒是沒想到這小郡主會跟自己道歉,忙擺手道,“郡主客氣了,昨夜的事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