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你派個人去打聽,看看昨夜那對狗男女去了哪?沒準……嘿嘿,沒準還有一出好戲看。”

丹陽卻是瞪大了眼,錯愕道,“怎麼會?不行,不行!皇兄,一開始我們說好了的,我幫你搞來那個沈雲黛,你再想辦法撮合我和謝伯縉的,他們倆怎麼能在一塊兒?”

“有幾個男人能抵得住送上門的美人。”五皇子嗤笑一聲,巴不得那倆人做出苟且事,好消他心頭恨意。

丹陽隻覺耳邊嗡嗡作響,這事情的發展全然超出她的預想——她還想要謝伯縉做她的駙馬,怎能允許他和那個沈雲黛有所牽連。

她再也坐不住,跌跌撞撞起身,吩咐人前去打聽。

待吩咐過後,她扭身看向床上的五皇子,憂心道,“皇兄,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你叫禦醫的事,萬一母妃問起來。”

“此事不許與母妃透漏。”五皇子斬釘截鐵,“量那謝伯縉也不敢如何,除非他完全不要那沈雲黛的名聲了。”

丹陽想想也是,捏了捏染著紅蔻丹的手指,沉聲道,“靜觀其變吧。”

窗外的雪又落了下來,洋洋灑灑,鋪天蓋地。行宮殿內大都燒著地龍,暖意濃濃,與外頭的冰天雪地判若兩世。

琥珀推說自家姑娘昨夜受了涼,有些高熱在屋內靜養,好聲好氣的勸走了前來探望的許意晴和嘉寧,又將門關上,看了眼泥爐上溫煮的薑湯,轉身走向裏間察看姑娘是否蘇醒——

晨起的時候起了高熱,喂過一副退燒藥後,燒雖然退了,人卻一直昏睡著,無知無覺般。

輕手輕腳地走到架子床旁,琥珀撩開一角錦帳往裏瞧,見床上玉雪般的人兒依舊闔著眼,心底深深歎了口氣。

少傾,她放下簾子轉身往外走,尋思著晚些若還沒醒來,得求嘉寧郡主召個大夫來看看才是。

盈滿馨香的床帷間,聽著那漸漸離去的腳步聲,雲黛緩緩地睜開眼睛,呆愣地盯著帳頂繡著花鳥蟲草。

半晌,她坐起身來,盯著自個兒的手腕瞧了會兒,又掀開被子、潔淨的牙白色中衣,看了過去。

小小的柳腰,紅色指痕清晰。

她還記得那粗糲手掌掐在腰間的力度,仿佛要將她捏碎般,掌心熱度驚人。

混亂又破碎的記憶裏,還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堅實有力的臂彎,那耐心溫柔的輕哄與安慰……原來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夢。

手臂將錦被一點點攢入懷中,她雙手抱著腿坐著,臉埋進膝蓋裏,身子不由顫抖,臉頰、耳朵、脖子連綿染上緋紅。

荒唐,實在太荒唐了。

她竟然對大哥哥做出那些事來,毫不矜持的抱著他,吻他,還向他求歡。

不知廉恥,罔顧人倫,她一人毀了就罷了,還連累了大哥哥——

他那樣一個矜貴自持神仙般的人,卻因她陷入泥淖。

她有何麵目再麵對他,又怎對得起國公爺和夫人的恩情?

雲黛越想越悔恨,淚水洇濕被子,早知會落得如此不義窘境,她倒不如死在五皇子的殿中。

啜泣難抑,外頭的琥珀聽到動靜,忙走了過來,掀簾一看,嚇了一跳,“姑娘,您這是怎麼了?人還病著呢,怎經得起這樣哭?仔細傷了自個兒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