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牽掛府中,隻是……”雲黛頓了頓,不知該如何往下說。

謝伯縉替她接上,“隻是姑母雖已往隴西寄信稟明這樁婚事,可隴西的回信尚未寄回,與崔家的婚事沒定下,你心頭不安。”

雲黛心口一跳,再看他這副神態自若的模樣,頓時了然,白嫩的手指微微收攏,“是了,這事你一問,姑母也不會瞞你。”

“沒問。”謝伯縉輕飄飄道,“我把信截下來了。”

雲黛瞳孔微縮,難以置信地看向他,“大哥哥,你為何如此?”

謝伯縉清冷的朝她麵上看去一眼,“妹妹這樣聰慧,你說為什麼。”

他這副不近人情的涼薄樣子遽然將雲黛拉回那日傍晚,她喉頭微哽,緩了好半晌,才艱澀開口,“大哥哥,你到底想怎樣?那日我已與你說的很清楚,你又何必這般糾纏不休,這樣對你我都不好……”

“我想怎樣?”

謝伯縉輕輕呢喃一句,高大的身軀忽得朝雲黛那邊俯去,見她要躲,手掌牢牢地勾住她的後脖頸,讓她避無可避。

“我想要怎樣,那日也與你說了。妹妹還不懂麼,那夜之後,你我就再無法像從前那樣當兄妹了。”

雲黛麵色慘白,細細哀求著,“別說了,你別說了……”

他抓著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胸膛上,把她緊握的拳頭一點點撫平,貼著他跳動的心口,低頭在她耳畔用極低的聲音道,“在那之前,倒還能克製住。可妹妹你招惹了我,是你將那些荒唐的惡念放了出來,你就不管了麼?”

雲黛感覺到掌心下那劇烈跳動的節奏,他灼熱的體溫侵襲著肌膚,將她的心跳也變得很快很快。

她慌張地收回手,反駁著,“我不是故意的,那日是中了藥,都是那藥惹的禍……”

“嗯,說到那藥。”謝伯縉另一隻手捏起她的下巴,這動作讓她與他對視著,他湛黑的眸子帶著絕對的冷靜,又如鷹隼般銳利,定定地凝視著她,語氣卻是溫柔和緩的,“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那一晚你真的半分意識都沒有麼?”

雲黛眸光閃了閃。

她想扭過頭,他發現她的意圖,逼得更近了些,聲音漸低,“那晚,換做是旁人尋到你,你也會……求他幫你麼。”

雲黛唇瓣囁喏,心頭紛亂不堪,結結巴巴道,“沒有旁人,這假設不存在,那日就是大哥哥……我相信大哥哥,知道哥哥不會害我……”

“隻是信任?那若是二郎和三郎呢?”

他看到她越發慘白的臉色,知道這或許殘忍,卻不可避免,她的心思藏的太深,像隻小烏龜,遇事隻知道往殼裏躲,手段不狠一些她絕不出來。

握著她的手轉而按在了她的胸口,他抵著她的額頭,感受著那柔軟的跳動,忽而似笑非笑,“妹妹的心,也跳得很快。”

雲黛半邊身子都僵硬,心底像一團亂麻,強烈的羞恥感一波一波湧上來,流遍她的四肢百骸。

謝伯縉見她那雙明亮的黑眸裏漸漸漫起水氣,心頭一軟,溫熱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歎道,“誠實些,你心裏也是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