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髓知味,實在難戒。

輕車熟路地撬開貝齒,帶著幾分餓狠了的索取與狂性,勾著她的舌,汲取著她的味道,將她吻得雙頰緋紅,一雙眼也半睜半合,迷離又朦朧。

“唔……”

雲黛雙腿發軟,理智與情念互相博弈。

到底是在外頭,不敢太放肆。

吻了數息,他輕舔了下她小巧飽滿的唇珠,慢慢地掀起眼皮,眸色幽黑,望著她啞聲道,“是我餓了。”

雲黛腦袋還空白混沌,身子發軟地貼著桅杆,乍一聽這話還不明白,等明白過來,羞憤地整個人都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種話他怎麼說得出口,無恥……

胭脂般的緋紅染遍那膩白肌膚,多瞧一眼,心跳就愈發鼓噪。

謝伯縉深吸口氣,鬆開她,麵朝著泛起波瀾的河麵。

吹了好半晌的風,粗重紊亂的氣息才平穩下來。

想到方才那個吻,謝伯縉不禁自嘲的扯了下唇。

好似在她麵前,他的定力越發的差了。

還是快些到隴西罷,他想盡快將她娶回家。

回程一路順風順水,路上的風景也從綠意融融逐漸變得荒蕪,直至秦州下了客船,已是初夏時節。

重回秦州,相大祿本想去金宸長公主曾經住過的坊市走一走,但聽雲黛說早已脫離秦州沈氏,便歇了這心思。

然而,晉國公府養女是烏孫長公主之後的消息這些時日也傳到了秦州,刺史聽聞謝伯縉及烏孫使團來到自己治下,親自登門請他們過府赴宴。

那新任沈氏族長也備了八台大轎與厚禮上門來,有意與雲黛攀親,重修於好。

連日坐船雲黛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哪裏還有心情應付這些人和事,是以她全程待在客房裏歇息,壓根不出麵,反正這些應酬自有謝伯縉與相大祿處理。

這般在秦州歇息了一日,推掉秦州刺史的盛情挽留,第二日隊伍繼續出發,前往肅州。

雲黛的暈船之症經過在秦州的休息也徹底好了,接下來的路程都是平坦的官道,她便痛痛快快地騎了三日馬。

烏孫使者們看著她一襲赤紅色胡袍策馬奔騰的肆意模樣,大為讚賞,“真不愧是我們烏孫的公主,騎術精湛,半點不輸從小養在草原的兒郎姑娘們。”

相大祿笑而不語,灰綠色的眼眸望著那矯健又嬌小的身影,仿佛在看另一個人。

五月底,一行人總算到達肅州城門下。

雲黛坐在馬車裏,望著那高大城門上龍飛鳳舞的“肅州”兩個大字,鼻子一陣發酸,眼眶也有些微紅——

總算回來了。

離了大半年,幾經生死,總算回到家鄉。

一旁隨行的琥珀也難掩激動,高興道,“姑娘,咱們到肅州了,再過不久就能回國公府了。”

紗君則是眼神懵懂地打量著眼前這座與長安很是不同的城池,沒有多期待,也沒有多失望。

雲黛將車簾放下,坐正身子,輕笑道,“是啊,總算到了,也不知道府中一切可還好?”

最初的激動漸漸過去,馬車過了城門檢查,越往裏走,她心裏也愈發地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