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雲黛瞪著他表示抗議,這才收了手,心下卻是想著,以後多給她買些漂亮的大氅,各種顏色的都買齊了,冬日裏叫她一天一件換著穿。
現場清點完畢,突厥迎親隊伍全部斃亡,烏孫和北庭軍也有一定的傷亡。
簡單分配後,謝伯縉托著毛絨絨一團的雲黛上了馬。
“抱緊我。”
磁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雲黛下意識想去看他,卻隻看到半個線條分明的下頜,下一刻,黑色披風遮住她的臉,將寒風完全阻擋在外。
她整個人依偎在他懷中,男人的氣息和體溫將她籠罩,好像比在馬車裏還要暖和。
她的手也按照他的話圈住勁瘦的窄腰,臉頰慢慢貼在了他的胸膛,隔著冬衣厚厚的布料,她聽到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一聲又一聲,那樣的令人安心。
“大哥哥。”她揪著他的袍帶低聲喚。
謝伯縉低下頭,“嗯?”
她繼續喚,“大哥哥。”
謝伯縉語氣放柔,“嗯,我在。”
少傾,懷中傳來輕輕軟軟又帶著些許壓抑哭腔的聲音,“我再不想跟你分開了……”
謝伯縉俯身,隔衣輕吻了下她的發,莊重答道,“好。”
半明半暗的天色裏,一隊人馬踏著風雪,揚長而去。
在天色完全黑透時,一行人趕回歲日城。
簡單用過一頓晚飯,雲黛帶著紗君先回房歇息,條件有限,大雪天的無法沐浴,隻打了盆熱水清潔擦拭一遍。
紗君端著臉盆準備出門潑水,一掀開氈簾,見著黑暗裏黑袍覆雪的高大男人,嚇得叫了一聲。
等緩過神來,在看清來人是謝伯縉時,長籲了一口氣,“世子爺,您怎麼杵在門口啊?”
“她睡了麼?”
紗君搖頭,“沒呢,不過就準備睡了。”
謝伯縉嗯了聲。
見他還站著,紗君立刻會意,乖覺讓到一旁,悻悻道,“奴婢先去倒水。”
謝伯縉掀簾往裏走去,氈房內生著暖盆,有融融暖意流動,裏頭隻點了兩根燈燭,不算明亮,勉強將屋內照的清楚。
雲黛坐在榻邊解著發釵,聽到腳步聲還以為是紗君回來了,等抬眼見到那投在牆上仿若巨人的身影,不由警惕,“誰?”
“是我。”
熟悉的聲音響起,那濃重的陰影越靠越近,最後他在她跟前站定。
“大哥哥,你還沒歇息麼?”
雲黛詫異,見他周身還帶著風雪的寒氣,忙不迭將被窩裏剛灌的湯婆子拿出來,遞到他跟前,“快拿著暖暖手。”
謝伯縉沒接過那湯婆子,而是往上握住她的手腕,神色淡然地將人牽到炭盆旁坐下,“剛與薩裏拉統領商量了些事,想著要過來與你說一聲。”
雲黛隻覺得他的手很涼很涼,也顧不上什麼羞澀矜持,主動抓起他的手,捧到唇邊哈了兩口熱氣,邊替他捂手邊問,“什麼事呢?”
謝伯縉看著她這細致體貼的動作,心頭一暖,語氣也變得柔和,“明日一早,他便折返烏孫,我帶你回庭州。”
雲黛驚詫,“我跟你去庭州?”
謝伯縉知道她在顧忌什麼,反握住她的手,“大軍尚在庭州,我得回去帶兵。且這會庭州更安全,有城牆有重兵,你若回烏孫,難保突厥人殺紅了眼,直接殺入烏孫王庭搶人,我無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