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一出門,他們倆就歡天喜地張羅起來,簡直比過年還要喜慶。
......
國公府的仆人甫一見到雲黛下馬車,且身旁還跟著個容貌清俊的年輕男子,都驚了一跳,等回過神來,一壁派人進去稟告,一壁將人請進府裏。
趕巧今日休沐,晉國公也在府中。
因著先前謝伯縉的家書裏提及沈元韶尚存於世的消息,晉國公和喬氏在前廳見到沈家兄妹時,倒沒多訝異沈元韶的出現,而是更驚訝他們倆這時趕了過來。
簡單寒暄後,幾人落座。
再見晉國公夫婦,雲黛歡喜之餘,心底更多的是擔憂,略作斟酌,她問起謝伯縉的消息,“大哥哥四月底離開庭州,一走便是好幾月,半點回信都沒有,不知國公爺和夫人可清楚他的近況?”
提及長子,晉國公和喬氏互相對視一眼,麵色變得凝肅。
沉吟片刻,晉國公掃了眼廳內伺候的下人們,“你們先退下吧。”
下人們低眉順眼應諾,快步退下。
偌大的廳內霎時更加靜謐,這份沉靜叫雲黛心頭惴惴,就連呼吸都不自覺屏住,眼睛直定定地望向國公爺夫婦,等著他們開口。
喬氏最是了解雲黛,見她忐忑不安,心頭輕歎了口氣,扭頭對晉國公道,“你說吧。”
晉國公也沒拿兄妹倆當外人,掌心摩挲著酸枝木太師椅扶手的精細紋路,吐了一口濁氣,才肅正麵孔道,“你們可知長安亂了?”
雲黛和沈元韶皆是一怔。
靜了兩息,沈元韶不疾不徐道,“在庭州時就聽聞皇帝病重的消息,這一路過來,也一直聽人議論,有說陛下是服食丹藥,虧了身子,有說陛下沉溺後宮,耽於女色。具體因何病重,卻也不重要,總之他這一病,皇室之內有傾軋亂象也正常……”
“是,儲君未定,人心易亂。”晉國公輕撫茶湯上的浮葉,淺啜一口,似是茶涼了味苦,他皺眉將杯盞隨手往旁邊一擱,又正色凝視著下座兩個小輩,壓低了語調,“不過這亂象,如今也塵埃落定了。”
雲黛呼吸一沉。
許多事傳到百姓耳朵裏總得晚上許多,上位者卻得耳聰目達,消息靈通,現下聽國公爺這般言辭,顯然長安有了新的情況。
她難抑不安地掐緊了掌心,仰臉望著上頭,“怎樣了?”
隻聽晉國公若有似無的輕歎一聲,沉聲道,“先前長安城內封禁,消息一直傳不出來。昨日才新得了消息,五皇子逼宮,三皇子平叛護駕,雙方在長安鏖戰了三日三夜。十日前,陛下於太極宮傳位給三皇子,新皇登基儀式定於本月二十八日。”
這番話傳遞的訊息實在太大,宛若往平靜的湖麵砸了一塊巨石,嘩啦濺起的水花從頭到腳潑了全身。
雲黛坐在椅子上緩了好半晌,眼瞳微張,唇瓣翕動,有許多話想說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還是沈元韶出聲問道,“我在突厥時就聽說皇帝偏寵麗妃和五皇子,甚至原太子被廢也與他們母子有關,如此盛寵,五皇子因何逼宮?哪怕他老實本分當個孝子,勤謹侍奉,還怕皇帝不傳位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