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的,就能將人推進泥坑裏麼?”

一想到周長史那小兒子宛若泥塑,連五官都快瞧不見,跑到諸多同僚跟前哇哇大哭,喊著是“謝小世子推他進泥坑”的場景,謝伯縉眉心不由突突直跳。

尤其是他命人將阿狼帶過來時,得到的答案是小世子早就跑了,更是叫他心頭窩火。

“你既有膽子推人,你跑什麼?”謝伯縉冷臉看著酷似自己的小兒子。

小阿狼對了對手指,咕噥著,“不跑的話,爹爹要揍我了。”

謝伯縉冷笑一聲,“你跑了,我這會兒不是照樣能揍你。”

小阿狼一聽,如臨大敵,撒著腳丫子就鑽進雲黛懷裏,“阿娘!”

雲黛抱著孩子,扭頭對謝伯縉道,“哪有你這樣的,動不動揍孩子!好歹先問清緣由!阿狼別怕,有娘親在,你爹爹不敢動你……你先將事情經過與他說一遍。”

孩子雖小,卻最是會審時度勢,阿狼知道爹爹雖然很了不起,但對娘親卻是千依百順的。

現下有了娘親撐腰,他鼓著小肉臉,談吐清晰地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謝伯縉聽後,眉眼逐漸舒展,但瞥見那小子窩在雲黛懷裏的模樣,語氣還是冷硬的,“好好說話,這麼大的人了,還動不動躲在你娘親懷裏,不嫌丟人?”

小阿狼歪著小腦袋,“可是爹爹不也經常和阿娘抱抱麼?”

聽到孩子話,雲黛臉頰羞紅,尷尬的不知道該看哪裏,最後嬌嬌地瞪了謝伯縉一眼,示意他快說句話!

謝伯縉麵上也閃過一抹不自在之色,以拳抵唇,咳了聲,“我和你娘親是夫妻,夫妻親昵乃人之常情。”

小阿狼道,“那我還是阿娘身上掉下來的骨肉呢!”

謝伯縉,“……”

小孩子太聰慧善辨也不是什麼好事,比如自家這一隻,就很煩人。

深吸一口氣,謝伯縉平靜看著這煩人的小崽子,“謝明霽,趁我現在不打算揍你,你見好就收,別得寸進尺。”

小阿狼也不敢再貧了,老老實實從雲黛懷裏出來,規規矩矩站成軍姿——這也是謝伯縉教的。

關於推人進泥坑這事,謝伯縉思慮一陣,做出總結,“雖說你初心為善,可打架推人且逃跑的行為不可取。明日隨我去周家致歉。”

小阿狼一臉不理解,“為什麼?是他壞,我為什麼要跟他道歉!”

謝伯縉,“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眼見倆父子大眼瞪小眼,互相懶得解釋,雲黛那叫一個心累。

她將阿狼圈到跟前,細聲細氣道,“致歉是要的,畢竟咱是讀書明禮之人呀。不過你放心啦,你爹爹他呢,肯定不會叫你受委屈的。”

雲黛斜了謝伯縉一眼,抿唇輕笑,湊到兒子耳邊低語,“你去周家,把周子山幹的壞事跟他爹娘一說,他爹娘肯定會教訓他的。”

“萬一他爹娘不教訓他呢?他爹娘可寵他了。”

雲黛黑眸彎彎,摸著他的小腦袋,“他爹娘不管教兒子,你爹爹自會叫他爹娘吃教訓。等以後那不懂事的孩子長大了,也會有旁人吃苦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