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看著喜鵲,柔聲問道:“她剛打了你多少下?”
喜鵲原本還怕得緊,可此時大概是被蕭知的氣勢所感染,也朝林婆子的方向看過去,她的眼眶通紅,藏著淚還有恨,嗓音也帶著無盡的恨意,“她統共拿板子打了奴二十下,還在奴的胳膊上擰了十來下。”
蕭知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然後麵向林婆子的時候,小臉又沉了起來:“來人,把林婆子押到刑事處,同趙嬤嬤說,林婆子私設刑罰,欺壓下人,誰敢欺瞞,一並處置。”
“你敢!”
林婆子看著蕭知厲聲喝道。
蕭知聽著這話,倒是笑了開來,她笑得時候很好看,眼睛彎彎得,明明是這麼羸弱的身形,卻在這一刹那讓人感受到一股明豔的肆意,她就這麼看著人,似笑非笑得說道:“我有什麼不敢的?”
“我是主,你是奴。”
“你私設刑罰在先,無視尊卑在後。”
“還是你覺得自己手握中饋,堪比侯夫人,所以才由你在這當家做主?”
這一番話,林婆子哪裏敢認?她隻能白著一張臉朝蕭知伸出手,“你你你”了好幾聲,旁得卻是什麼話都吐不出。
蕭知卻懶得再理會她,抬了抬手,吩咐:“押出去。”
其餘奴仆經曆了之前那一番事,哪裏還敢置喙她的意思,聞聲便忙應了。
***
而此時不遠處的一顆梧桐樹下,慶俞推著陸重淵站在此處,眼見那處亂哄哄得,便低聲說道:“主子,是夫人……我們要過去嗎?”
“不用。”
陸重淵的聲音很淡。
沒什麼溫度也沒什麼情緒。
他望著蕭知的方向,見她挺直著脊背,小臉緊繃得露出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漫不經心地轉著指上的玉扳指。
而後,他收回視線沒再看,語氣淡淡得說道:“走吧。”
院子裏亂糟糟的。
幾個見風使舵的婆子生怕因為林婆子的事遭了罪,哪裏敢置喙蕭知的意思?她剛一發話,幾人就上前押住了林婆子。
她們都是府裏的下等婆子,平日裏幹慣了粗活,力氣大得很,何況她們心裏也厭煩了林婆子平時那副頤指氣使的模樣,所以用起力道來更是沒輕沒重的。
“你們這群……”
林婆子還想說話,卻被一個婆子捂住了嘴。
捂著她嘴的婆子穿著一身褐色短襖,長得十分豐腴,手跟蒲扇一樣大,此時死死捂著林婆子的嘴,竟是讓她的聲音一絲都透不出來……林婆子氣得要死,但她這會說不出話也掙紮不開,隻能拚命搖著頭,嘴裏不住發出“唔唔唔”的聲響。
“五夫人,我們這就把林嬤嬤押過去。”那婆子同蕭知說了一聲之後,就同其他幾個人把人押了出去。
走得遠了。
這天地間的嘈雜聲也就漸漸消了。
蕭知朝一行人離開的方向看去一眼,在看到一株梧桐樹的時候,她似是看到了一片黑色的衣角,有點熟悉。
但是想細看,那片衣角就消失不見了。
抿了抿唇。
她也沒做多想,收回了視線。
喜鵲大半身子都靠在蕭知的身上,眼看林婆子落得這幅模樣,她心裏自是快慰的,這幾日她被人看押在柴房裏,沒得吃也沒得喝,晚上還有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老鼠在她腳邊“吱吱吱”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