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奴過會便叫人把東西都收起來。”趙嬤嬤收回思緒朝蕭知說了這麼一句,見她已經吃用起了早餐,原本是打算先退下去,可想到另一樁事,她還是住了步子,猶豫了會,和人說道:“昨兒個事,夫人心裏嫉恨他們沒錯。”
“可您日後還要在府裏待著,難免是要同他們相處,這個中關係,還是得靠夫人自己去揣摩。”
身為五爺的奶娘,她自然希望夫人可以一心為五爺,但她也知道這後宅裏的女人不容易,媳婦不比兒子,要是夫人也同五爺一樣對那邊愛答不理的,長久以往難免被人嫉恨。
她年紀大了,早些年五爺也把身契還給她了,現在也已經是自由身了。
如今待在侯府,也不過是擔心五爺的身子。
所以對陸老夫人那邊裝聾作啞也沒什麼關係。
可夫人年紀還小,她不可能一直待在五房,總得出去的,要是不處理好婆媳和妯娌關係,恐怕日後在外行走都不易。
隻是這兩邊的關係該怎麼處理,也隻能看夫人自己了。
但凡一個沒處理好
不管是五爺和陸老夫人,恐怕都會不高興。
蕭知明白趙嬤嬤這是在為她考慮,也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抬起頭朝人露了個笑,“嬤嬤放心,我省得的。”
她雖然心裏厭惡陸老夫人的不辨是非,但也不可能真的不同她來往了。
要想在這個府裏好好走下去,離不開陸老夫人的幫襯。
不過——
陸老夫人想讓她再出手幫忙緩解跟陸重淵的關係,卻是不可能的,別說陸重淵心裏恨她當年的無情,就連她這個外人都對她當年的行為生出幾分厭惡。
陸重淵日後想緩和這段關係,她自然沒什麼意見。
他若是不想
她也不會說什麼。
這是陸重淵的選擇,外人沒有資格去幹涉。
至於陸老夫人那邊,陽奉陰違的事,她以前沒幹過,但也不是不會,宮廷爭鬥看了這麼多年,她不是沒見過那些人是怎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隻是以前她從來不屑,也沒必要用罷了。
又同趙嬤嬤說了幾句,寬了她的心。
蕭知便繼續用起早膳了。
***
等吃完早膳,丫鬟過來收拾東西,蕭知披了件豔色的鬥篷就朝書房走去,今兒個早上,她醒來的時候,陸重淵就離開了。
沒瞧見人。
她也不知道陸重淵這是消氣了還是沒消氣。
還有昨天晚上的事
陸重淵難道昨兒夜裏真的是在貴妃榻上睡的嗎?
心裏想著這些。
她往外走的步子也沒個停頓。
外頭是蕭索沉寂的冬色,風大,天冷,蕭知縱然披著厚實的鬥篷都還覺得有些冷,一路過去倒也碰到幾個丫鬟,或是拿著灑掃的東西,或是端著托盤,見到她過去就停下步子,恭恭敬敬朝她行了一禮。
“都起來吧。”
蕭知隨意擺了擺手,原本是想繼續朝書房走,可餘光瞥見其中一個丫鬟托盤上置著的幾碗湯圓,便停下步子問道,皺眉道:“今兒個是什麼日子了?”
那丫鬟聞言忙道:“回您的話,今兒個是除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