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寶棠就被她這番動作嚇得僵直了身子。
“你,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蕭知似是想了一瞬,然後才看著人驚恐般的雙目,輕笑道:“你乖乖的道歉,我自然什麼都不會做,若不然,我這手使不好力道,要是一個不小心,劃破了這張小臉蛋,就不好了。”
“你!”
陸寶棠氣得睜圓了眼睛,她狠狠瞪著蕭知,想說什麼,但迎著她這樣一雙雲淡風輕般的眼睛,卻是半句狠話都說不出。
她終於知道了。
以前那個看到她隻敢低著頭,半句話都不敢說的孤女,現在是真的不一樣了。
她是認真的。
如果她不道歉的話,這個女人是真的敢劃破她的臉。
陸寶棠不明白,為什麼才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這個女人可以變得這麼恐怖?力道大的要死,脾氣也差的要死,還敢威脅她……她最看重自己的臉了,要是被這個賤人劃破了,以後她還怎麼見人?
可要讓她像一個丫鬟道歉,她又實在做不到!
她可是侯府的千金小姐,一個卑微如螻蟻的賤婢想要她道歉,配嗎?可陸寶棠雖然嬌蠻,卻也不是傻子,她自然不敢在這個時候同蕭知說這樣的話,她隻能咬著牙,把心裏的恨意暫時都壓在心底,然後看著人恨聲道:“你就不怕我告訴祖母和母親?”
這個女人就一點都不怕嗎?
“陸小姐整日待在侯府,可能不大明白咱們大燕的律例。”蕭知沒有回答陸寶棠的話,反而是說起別的,“大燕律例明文規定,若是身契自由的奴仆是不能被主家隨意打罵的,倘若有違背的,可以上告衙門。”
“輕則打罵,重則關押。”
奴仆分為好幾種,一種是被牙婆買賣的奴仆,這種都是有身契的,生死皆隨主家,另一種是家生子,比較得主家信任,但牽涉的利益太多,有時候反而更加不自由,縱然被打被罵也不敢多說。
還有一種,便是陪嫁過來的。
這類丫鬟的身契大多都是握在女方手中,而不屬於夫家,除非女方死了,身契延傳到夫家的手中。
要不然夫家的人是無權幹涉和打罵的。
而喜鵲——
她雖然自幼跟著原身,卻是沒有身契的,也就是喜鵲其實是良家身份。
隨意打罵良家,這可是重罪。
不過很多情況下,即便真的被打,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畢竟為了一個丫鬟而得罪自己的夫家,麼必要。
可蕭知顯然不這麼想,她也不怕得罪。
所以她才會在這個時候挾著陸寶棠,和她說這樣的話,怕人聽不懂似的,蕭知好脾氣的和人解釋了一回,“我這丫鬟雖然自幼陪著我,卻是自由身,你說,我要是鬧到衙門裏去,你會有什麼下場呢?”
眼見陸寶棠變得越來越慘白的臉,她卻沒有住口,反而繼續往下說,“新任京中衙門的那位大人是寒門出身,聽說格外嫉惡如仇,即使你是侯府小姐,隻怕也難逃此罪。”
“你說,你的祖母和母親又該怎麼幫你?”
陸寶棠聽得怕極了,就連臉色都變得蒼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