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真是惡心。
“原來崔小姐跟寶安郡主竟是好友啊?”
蕭知壓著心裏的思緒,笑盈盈地望著那個丫鬟說了一句,見她點頭,似是還想再說些什麼,便又笑道:“如果我是寶安郡主,知道自己的好友竟在自己死後一年,嫁給了自己的夫君,恐怕真是死都不得安寧啊。”
話音剛落。
佛堂外的氣氛就如寒冬臘月似的。
倘若先前崔妤隻是白了臉色,慌了神,那麼此刻的她真得是連站都站不穩了,她最怕的就是這個,顧珍這顆棋,有利也有弊,她能讓陸承策因為顧珍對她刮目相看。
可同樣,也得擔憂陸承策因為顧珍,真的枉顧她的情意。
而如今——
她看著陸承策的臉色,心下漸沉。
掐在丫鬟手腕上的手逐漸收緊,崔妤整個身子都繃得厲害,她以往還不曾對誰動過殺心,可如今卻對蕭知起了殺心。
這個女人究竟要做什麼!
低著頭,咬著牙,她壓著心裏的那股子怨氣,勉強露出一副可憐委屈的模樣,“五夫人,我知道是我惹您生氣了,但您也不必說出這樣的話。”
“我和阿蘿從小一道長大,我們之間的情分,外人又怎麼會知道?”
蕭知冷冷望了她一眼,不等她開口,那個丫鬟也緊跟著說道:“五夫人,您實在是太過分了!您”
話音未落。
不遠處傳來一陣輪椅的推動聲,以及一道凜冽的男聲,“怎麼?”
男人的聲音很熟悉。
尤其是這個輪椅聲。
可以說,這道聲音剛出來的時候,原先爭執的幾個人就都停住了聲音。
蕭知更是直接循聲望去,眼見真的是陸重淵,她先是一怔,等回過神,便邁了步子朝人走去,“五爺,你怎麼來了?”
陸重淵望了她一眼,沉默著,沒有說話,卻還是把她的小手包攬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這個小東西明明看著乖乖巧巧的,怎麼這麼能惹事?他隻要離開一會,就能給他惹出一堆事情來,他倒是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的,想吵就吵,想鬧就鬧。
左右有他替她撐腰。
他就是氣悶她總是不肯同他說。
握著她的手,把人帶到自己身邊,然後坐在輪椅上,往不遠處看去,陸重淵的臉色十分冷淡,聲音更是恍如十二月的冰雪似的,“怎麼,不說了?”
“說啊,她怎麼,嗯?”——
順心顫顫巍巍地站在一旁, 嘴巴還微微張著, 可她哪裏還敢再說什麼?她是怎麼也沒想到這位陸都督陸五爺竟然會過來,更沒想到之前的話會被人聽去。
想到他以往的名聲。
她整個人都嚇得抖起了篩子,膝蓋一軟, 竟是直直地跪了下去。
陸重淵皺了皺眉, 他還沒說什麼呢, 就嚇成這樣?也是,這世上的人大多畏他懼他, 也就他身旁這個小女人總愛跟他唱反調, 就算知道他不喜歡做一些事, 也要強扯著讓他去做。
推著他去散步, 逼著他陪她去摘花,還要強迫他寫字作畫。
這樣一想。
他今日那股子扭成麻花一樣的心結也總算是鬆軟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