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在那個位置上的,隻有我。”
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成了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陸昌平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一抹少見的意動,不過很快,他又恢複如常了,再次看向蕭知的時候,他說道:“等事情結束,你就跟了我,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蕭知冷峭的小臉變得越來越冰寒。
不等她說話,外頭就傳來一道聲音,“哦,你要她跟誰?”
話音剛落。
陸重淵在出現門外,他一身墨色披風,噙著似是而非的笑,正看著陸昌平——
看著突然出現的陸重淵。
陸昌平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那張蒼白的麵容微微揚起, 目光呆滯地看著陸重淵,等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他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慌張起來, 先前的鎮定全無, 手裏那盞茶也沒有握住, 直接砸了個粉碎。
“你”
伴隨著茶盞破碎的聲音,是他驚慌失措的聲音, “你怎麼會在這?”
陸昌平啞著聲音, 不敢置信地問道:“你不是去迎戰顧辭了嗎?!你怎麼會, 怎麼可能出現在這?”
他的人馬根本還沒派出去, 就算陸重淵有天大的本事,知道他們在皇宮的所作所為,也絕對不可能這麼快趕到,除非除非陸重淵一直都盤旋在京城外!
除非他根本就沒去迎戰顧辭!
除非陸重淵一早就知道他們所有的安排了。
可是這怎麼可能?
這陣子邊防沒有傳來顧辭再攻城的消息,他們都以為是陸重淵的效果。
難道
他看著陸重淵。
本就蒼白的麵容更是青白一片, 雙唇輕顫, 他手撐在圈椅的扶手上, 連站都站不起來了,隻有喑啞和聲音在屋中響起,“這是你和顧辭的計謀?!”
雖是疑問,語氣卻格外肯定。
可怎麼會呢?
他最知曉自己這位五弟的性子, 天生的薄涼, 朝中多年連個知己都沒有, 他怎麼會和顧辭認識,又怎麼會和他合謀?
他不明白。
陸重淵耳聽著他這一字一句,卻連解答的耐心都沒有。
冬日寒風蕭索,他站在原地,冷風拍打著他的披風,墨色衣角在空中盤旋,而他那雙銳利又薄涼的雙目仿佛在看死物一般,落在陸昌平的身上,聲音冷清,且沒有絲毫情緒,“扣起來。”
“是!”
他甫一發話,身後就有人應聲上前,把陸昌平扣了起來。
陸昌平沒有一絲掙紮,他一直都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樣的時局該做什麼樣的事,他安安靜靜,甚至主動伸出手,可就在他被帶到陸重淵身邊,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停下步子,轉過頭,看著男人,問了一句,“你早就知道我和秦遂的安排了?”
陸重淵聞言,垂眸,看了人一眼,半響之後,仿佛施舍一般,輕掀薄唇,與人一句,“你輸了。”
僅僅一句。
陸昌平所有的憤怒和不甘都湮滅下去。
不管陸重淵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結局都是一個樣他輸了。
他想大笑,卻連笑都笑不出,隻能死死盯著陸重淵,即使麵容再平靜,可那雙眼中的神色卻仿佛恨入骨髓一般。